谁的心能比我还软呢。谁的脑子还能比靳长安的更没用呢。
这才冷战了几天啊,有半个月吗?
当靳长安这只傻狍子在操场上和学弟学妹们进行完一场愉悦的篮球交流赛之后,他就完全忘了和我置气的那回事了。当头发还滴着水的他把双手搭在腿上做出一副矜持的模样时,我仿佛又看到了快得胃下垂的哈士奇可爱的尾巴在摇来摇去——
“下次看我打篮球去吧,可帅了。”他的目光里也许充满了期待,但我并没有在意。
我心想,又中午去打球,打完之后还洗头,你不感冒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我刚要出声劝他,又想到从前又不是一次两次的叮嘱他了,他既然还这么做,就是不会再听的意思了,再说些什么就是逾越了。这么一想,我心里有些发闷,眼眸一敛,又看到了那只手臂:“不玩自残了?”
“不玩了不玩了,一点都不好玩。”他扯了扯袖子,掸开了我的视线,冲我谄媚的笑着:“哪有你好玩啊。”
面对突如其来,扑面而来的调戏,我尴尬的皱了皱眉头:“……不会发炎吧?”
“没事,一点小口子,都没怎么流血。”他的身影突然向我压过来:“好啦,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别再说了,乖。”
我刚伸出手去想要推他,忽而又想到了他这番折腾的原因,只得讪讪的放回了手:“唉,坐下来好好说话。”
“嗯,我在好好说话呀。”他的眼睛调皮的眨了眨,看我直愣愣的僵在那里,不满的撇了撇唇角,身体的倾角越来越大,一点一点把我们的距离抹去,我都能感觉到温热的气息徐徐的撩拨着我的发丝。
身子一颤,痒痒的感觉让我想要逃离这个地方“……你离我太近了”不知道我眼里一闪而过的慌乱是否被他察觉,心灵上距离的减小首先是从身体的接触开始的吧,在那一瞬间我这么觉得。
多想降低这该死的燥热的温度,对视的尴尬令我面红耳赤,不由自主的将眼神散向远方,双手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攥紧了袖口。
“咳咳咳咳咳。”又是这个套路,然而我喜欢——终于有人来救我了。
郝郝估计是跟王川呆久了吧,上来就是一个兰花指:“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拉拉扯扯……”
“不成体统,不成体统。”我连连点头:“来,郝郝,把他给我拖下去。”
“哼,她可拉不动我。”靳长安蔑视着郝郝的小身板。
我无奈的戳了戳他的脑袋“乖,我要写作业了啊。”
“写写写,写你妈的写,整天除了写作业,你还会干啥。”
嗯,怎么突然激动了?“嗯,不会了。”我用带着点挑衅的意味的眼光看着他——你奈我何?
画面在一瞬间静止了,最后还是他的眼神先软下来了:“好好学习吧——我看着你学。”
若是没有后一句,我险些以为他要生气了。
“辣眼睛辣眼睛,不知道秀恩爱死的快吗!哇,还把我晾在这里这么久,太过分啦——”还没有等郝郝抒发完她心中如连绵江水般的愤慨,一个更气恼的声音便传了出来:“晟振,就是你做的,还狡辩什么?”
本来属性为gif.的郝郝一下子和我们一起进入了相框,循声而去,不远处,是一场“浩劫”。
刘彤彤气恼的叉着腰:“晟振,别不承认了,钢笔就是在你笔袋里发现的,你知道你的行为属于什么吗?”
晟振低着头,双手紧紧的贴着膝盖,紧闭着双唇。
“我要你道歉!”刘彤彤深吸了一口气“它是我的一件重要的东西,你知道我找不到它的时候有多慌乱吗?”
晟振的眼珠转了转:“不是我。”
“不是你还有谁?你爸爸还跟我说你要做个君子,要我别太在意你‘内敛’的脾气,哼,就这样……还想当君子,啧啧。”
晟振忽然转过头,像是恶狠狠的啐了一口般的说:“不是我!”
“还在狡辩!用不用去查监控啊。”刘彤彤眼睛瞪着晟振,缓缓地说。
晟振还是一脸硬气,就在我看不下去刘彤彤的咄咄逼人差点以为他是被冤枉的时候,他又小声说了句什么。
“呵呵,从地上捡的,行行行,我看看你以后还能从地上捡着什么。”刘彤彤的身子都有些发颤了。
崔凤这时走过来,抱住了刘彤彤:“晟振,你怎么这么膈应呢,我真的特别想揍你。”
晟振还是那副姿态,倔强的抿着嘴。
“算了,别管他了,人各有命,人各有志,别和这种人斗气。”半拉半拽的把刘彤彤哄回了自己的位置。
目瞪口呆的看完这一幕,我恍惚间又想起来了小学的时候每次班里丢了什么东西,总要先怀疑她。因为她孤僻,不合群,与人交谈的时候眼神总是躲躲闪闪,让人很不舒服——这种人好像是“箭靶女孩”。一开始的时候,我们只是怀疑,小声议论,直到有一天,怀疑成了现实,她……其实我相信,她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只是与其被冤枉,不如坐实了这个罪名,所以在最初高超的作案技术之后,才有常湿鞋的尴尬吧。
我也不喜欢晟振啊,也不想和阴暗的人做朋友,所以他被孤立,是我的错吗?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再想象他以后的样子,莫名有些心疼袭上心头。
白炽灯忽的闪了一下,周身的光明让我以为刚才的暗只是错觉,揉揉脑袋——最近是不是太感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