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桌前的屏幕上,有道声音传来。
“哎,昀泽,你甩门好大的声啊,怎么,有谁惹你了?不对啊,咱们的不占岛有谁敢惹你啊……”
“聂昭?”言深深有些惊喜。
虽然只见过他一面,在滨州狭窄漆黑的山路上,有个男人曾给过她一张温暖的毛毯。
那对初次踏入陌生环境,表面震惊,内心惶恐不安的她来说。
是慰藉。
“谁?”
临海军营,一声戎装、漫不经心、昏昏欲睡地聂昭恍惚间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言深深朝屏幕前走去。
那时,她被罗尔抓走,他在后面追,不过,并没有追上。
或许他以为她已经落入罗尔手中,跟着罗尔出海了。
也不知她看见她出现在墨昀泽的书房会是怎样的表情。
屏幕是黑的,早已被墨昀泽掐掉了。
只有声音。
“谁啊,刚刚是谁在叫本少爷?”聂昭的声音透过话筒穿来。
言深深刚欲接一句。
墨昀泽直接关掉了声音,在此之前,留了一句。
“你的幻觉。”
言深深稍微有点失望。
墨昀泽如鹰隼般的眸子敏锐捕捉到了她的情绪变动。
“听到聂昭的声音,你很开心?”他知道他这个问题有点愚蠢,她刚才的表情已经显露了所有端倪。
“为什么?”
为什么听到聂昭的声音,她就喜笑颜开,而无论他说什么,她都警戒地像只刺猬。
如果说看见左西跟她在一起,他会烦闷、憋火。
那么看到刚才那一幕后,墨昀泽所有的情绪都在进一步发酵。
心里仿佛下了一场雨,带着极重的危机意识。
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就要被抢走了似的。
“你和聂昭的交集并不多,为什么对他这么念念不忘?回答我的问题。”他抬起了她的下颚,眼神宛若被黑云笼罩,压成之势。
“墨昀泽你总喜欢问为什么,可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虽然只见过聂昭两次,但他让我如沐春风,所以我记得他。”
“可你……尽管我们抬头不见低头见,可我从未把你放在眼里,因为你也从来没有把我真正放在眼里过。”
“在你眼里我是新奇的玩具,低微的女仆,你可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下人。这就是你带给我的感觉,很不好,所以,就算离开这里之后,我也不愿再记得你。”
墨昀泽的眼眶缓缓收缩着,他擅长研制武器,可他从来不知晓,语言竟然比武器带给人的伤害更深。
言深深说完后,就像没有秘密的丑,完全蔫了。
话是这么说,只有她自己清楚,聂昭和墨昀泽在他心里的分类,天壤地别。
或许,她可以接受聂昭轻视她,但她绝不允许墨昀泽轻视她一点点。
“看着我。”
墨昀泽哑着声重重提醒道。
言深深被迫重新看向他,墨昀泽辽阔无边的眼眸中写满严肃与认真,硬朗的五官线条庄严而的神圣。
他微微低下头,她能数清他黑色的睫毛。
“你时时刻刻都在我的眼睛里,就没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