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昭打开车门,发现一向对于不关心的事物不过多赏一个眼神的墨昀泽,居然在朝他来的方向看,难不成他在关心他?
“怎么?”
见他在车上四处翻找,墨昀泽出声问。
聂昭没停下手上的动作,越身到后排继续翻找,顺便回他。
“我来找找药箱,那边有个小妹妹受伤了。”
墨昀泽又抽了根烟出来,没有人给他点火,他就又给塞了回去。双手枕在脑后,百无聊奈地又往对面瞟去。
那个女人在拿着块手帕擦伤口,动作不紧不慢,又柔又轻。
他清冽的眸子动了动,薄唇里忽然溢出几个字。
“居然没死。”
聂昭背对他没看不到他的表情,也没听清他具体在说什么,转过头,问
“什么死没死?那边没人死啊,就晕过去一个。”
墨昀泽脸色一僵,像个被逮住小心思的孩子,随手从座椅旁摸出一把枪,低头把玩,擦拭着乌黑的枪管。
“找到了!”
后排的武器堆被翻得乱七八糟,聂昭终于从中成功挑出医药箱。
他刚想抓着去对面的小妹妹跟前面前献宝,却发现背上忽然被枪抵住。
他战兢兢地转过头,墨昀泽板着张脸,一本正经同他重申道
“聂昭,军中规矩,不得调戏良家妇女。”
聂昭寒毛根根竖起,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恶寒地看向他
“墨昀泽,我一直把你当兄弟的,你可不能对我有别的想法。”
偌大的军营,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元帅是个性冷淡。
活了二十五年,连女人的结构都没搞明白。曾经问他,为什么女人要靠男人才能生孩子。原来,他天真的以为女人也带把儿,可以自给自足。听完他的话,聂昭狂笑了一天一夜后,正要给他科普,却被丢到千里之外。
墨昀泽脸色铁黑,抵在他背上的手枪移到胸口,眯眸,瞄准。
聂昭真怀疑,他会一枪崩了自己。这副模样哪是对他有意思啊,跟他有仇还差不多。
难道……,聂昭的眼神飘向对面,面上忽然拨云见月,嘴边又漾起招牌微笑,倾身躲开枪口,
调整了一下衣领,无辜说道
“可那位,是个少女。”
“那就是,不得调戏良家少女。”
墨昀泽没跟他废话,一脚把他踹下车去,锁了驾驶室的门。随他一起被扔出来的,还有块黑色的绒毯。
聂昭看看天,天没塌,看看地,地没裂。
难得!难得!真是难得!走到言深深面前,他的脑中还一直盘旋着这两个字。
聂昭将黑色的毛毯自言深深的脑袋上盖下。
彻骨的山间寒风顿时像遇见了处坚固的壁垒,无从侵入。
言深深从毛茸茸的毯中钻出脑袋,手指收缩,裹紧。
有淡淡的烟草味,她不喜欢,但,温暖的不可思议。
聂昭将药箱从车窗递入,本想说些什么,硬生生忍住,墨昀泽的身份不能暴露。他刚刚上任,未在媒体上过多曝光,加上夜色隐匿,应该不会被认出。
“你的恩情,我以后会还。”
言深深眸光深邃地凝视着他,身上的黑色绒毯越裹越紧。
一向巧舌如簧的聂昭忽然觉得有些憋不出话了,看她这副模样,让她最为感动的,是这方墨昀泽盖过的绒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