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钱,我的耳朵就竖了起来,摄影是我的最爱,不给钱也愿意干,但,如果还能有点收入就更好了,谁跟钱有仇啊。
“去,老蒋,你少这儿忽悠未成年少女啊,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又不是007,我们这里也没有邦女郎,还是少来你这套。”刘玉儿毫不客气地冲他来了一句。
蒋天俊狐疑地看着我,:“你还未成年啊,呵呵,还真看不出来!对不住!对不住啊!”他抓抓脑袋,讪讪地笑道。
我白了他一眼,看这话说的,看不出来?到底是夸我还是贬我啊?
他干笑着,没话找话地把手机伸过来,说:“你给我看看怎么回事哈,陌陌、微信、微博、qq、啪啪、人人我都注册了哈。二个月了,可为啥没人搭理我呢?是不是那里出了问题。”
我斜眼看了一眼,问“你用了真人照啊?”
他敦厚老实地点了点头。
我“哧”了一声,这家伙还真有一套。随手从电脑里调出一个韩国男星的照片,稍稍修改了一下,用手机发给他:“换这张照片,再试试看!”
他狐疑地换好了,然后坐在一边忙着刷屏。我修照片的功夫就听他手机提示一通乱响,他笑着合不拢嘴,一拍我的肩膀:“好家伙!今儿咋回复这么多啊!哈哈,谢谢哈,回头请你吃饭!”乐颠颠地走了。
看着他喜涮涮的背影,我突然觉得自己刚办了件坏事,旁边刘玉儿小声道:“以后离他远点儿啊!这绝对是个危险人物,整天抓些边缘性的敏感话题写,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他自己冒险是为了写大稿子出名,我们可犯不着被他拉下水去!”
“恩,知道了,一会儿你帮我把这几张照片交给吴征,我还要抓紧时间再去拍几张!”顾不得多想,我又抓起我的相机包,冲了出去。
到了教堂,我卖力地补拍了几张夕阳下的教堂,又专门绕到巷子后面去,拍了几张背后的影像。看了看,终于满意了。
我拍拍那台破相机,也该换换了,退了礼服发了一笔小财,我可以换个好一点的相机了,顺便再买一套镜头。这样以后不用那么费力也能拍出好片子了。收起相机,突然发现旁边不远处竟然有一处简易的窝棚,周围是各种废纸、玻璃瓶和破布积成一堆。
一个大约十个月大的孩子,正在满地灰尘、垃圾和碎玻璃之间爬行着,我心里一紧,这是谁家的孩子?只见他从地上找到一只已经腐烂的苹果,坐了下来,双手棒着往嘴里塞,我大叫一声冲过去,抱起孩子,一手打掉了苹果。
咦?苹果呢?怎么没了!孩子的小嘴一扁,就要哭。“莫哭,莫器,乖啊!我这儿还有别的好吃的。看看看!”我从口袋里拿出随身带着的花生,看看那个没几颗牙的小嘴,又掏出一块软糖塞到他嘴里,
:“姐姐!”不知何时,旁边又多了几个小毛头,三四岁的样子,脸上全是灰,不说话只是羞涩地笑,渴望地眼神盯着我手里的零食。
我一个一个仔细打量,有个孩子眼睛看不见,一直被其他孩子拉着;有个孩子嘴上有个大大的裂痕,也有身上不带残缺的女孩子,苍白的脸,露出黝黑的细胳膊。
我心里一紧,赶快把手里零食分给他们,几个人很好奇地看着那些花生、糖果,小心翼翼地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
看着他们的样子,我心里一紧,回头骑上车,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巷子口的超市,买了一堆零食和饮料,拎了两塑料袋子又冲了回去。
“来来来,姐姐这里有好吃的。”我气有点儿喘,有点儿着急想把东西分下去。但一个老人的身影却从垃圾堆里闪了出来,挡在我面前。
“小姐,我知道你是好心,他们吃馒头也过得很好。如果吃了你拿来的这些东西,嘴养叼了,心里有了盼头,以后我可养不起了。所以,请你还是拿回去吧。”
老人脸上深深的皱纹,像是被抽干了水分的树皮,眼睛是几乎透明的淡绿色,像小孩儿一样单纯。
我吃惊地看着他,突然觉得错的是自己,把东西一丢,我又冲出去,这次买回来的是包子、馒头、奶粉和方便面。看着孩子们香甜地吃着,雪白的馒头上有五个小黑爪印。我把包子拿给老人,老人笑着摆手道:“我不饿啊!”直到孩子们都吃饱吃完,他才回身拿了一块已经干瘪的馒头,一点点掰着吃起来,把孩子吃剩的东西又挂了起来。
回去的路上,我心里想着这个拾荒的老人和他照顾的五个孩子,都是些身有残疾被父母遗弃的孩子,或者是因为兔唇、失明或有先天性心脏病。难道有缺憾的人就没有活下去的理由吗?
耳边还响着老人的话:“不管怎么着,也是条命啊,怎么样也要想办法让他们活下来,不能屈着他们。”
不行,我要为他们做点事!
“什么?你让我去采访报道那个老人?”蒋天俊一双小眼瞪的溜圆
“这不是一个很好的新闻素材吗?你去报道一下,引起人们的关注,让大家都来帮帮他们,如果能让那些孩子得到手术的机会,有机会恢复健康,看到东西,也许他们就会有不一样的未开。”
“喂!你以为记者是什么?记者就是杀手,下手要稳、准、狠,一刀下去就要见金见银,而不是写这种随处可见的破铜烂铁。”
“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世界上那有那么多大事,不扫一屋,何以扫天下,难道小人物的命运就不值得你关心?”我脸有点白,嗓门大了一倍。
“好好好,给你说什么也没用,这样,一个老人照顾五个孩子不算新闻,一个老人照顾五十个孩子那就是新闻了,那时你再来找我吧。”蒋天俊挥挥手,打算打发掉我。
“嗯,你刚才说想让你帮你拍几张照片,是不是我帮了你,你就肯帮我?”我一字一句地说出来,虽然我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也许真如刘玉儿所说是件危险的事。但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想要得到总要有所付出。
果然,他一下子来了兴致,急道:“你肯去?好,只要你帮我完成这篇报道,我就去采你说的那个老人。不过能不能引起关注,我可不好说,毕竟在今天人们对这种事儿都麻木了。另外,我再给你一千块钱风险费。”
“只要你肯去,就行!”我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忽略“风险”二个字,心只只觉空落落的,好像前面就是万丈深渊,而蒋天俊就是那个拉着我的手跳下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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