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屋外走着,管清潇双手互相搓着显得十分紧张。
杜信芳心中也有些紧张,毕竟身为人母,此时也只能在管清潇面前强装镇定。
王府大门拐角处,秦蓁从中走出,看向韩玄瑜,“王爷,您要进宫吗?”
“蓁儿,本王去去就回。”
韩玄瑜的手在秦蓁面上快速的抚过,像是蜻蜓点水一般。快到秦蓁尚未感觉出韩玄瑜手上的温度时,他就离开了。
秦蓁的面上划过一丝失落,她低着头,微微让开了身子。
此时无声胜有声,秦蓁这法做的巧妙,一味的索取倒不如偶尔的付出,这样的法子反而让人心生怜悯。
秦蓁这幅模样让韩玄瑜的心间隐隐作痛。秦蓁柔弱的模样不断浮现在韩玄瑜的脑海里。鬼使神差般的,韩玄瑜脱口而出道,“不如蓁儿你随本王一同进宫?今日周皇离温,晚上正好有个欢送会。反正晚上你也是需要进宫的,倒不如跟着本王一同进宫。”
秦蓁大喜,乖巧的贴在了韩玄瑜的身边,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不过本王在御书房处理事物时,可能需要委屈蓁儿你在屋外等上一段时间了。”
秦蓁乖巧点头,“王爷,蓁儿知道了。”
管攸宁从心底发出一声轻嗤,抬头眯眼望天。尽管她面上看不出什么,可胸口处似被什么东西往下坠着一般,坠的她难受。
铃铛和月落为了给管攸宁作证,皆躺在了担架上。感受到管攸宁微乎其微的叹息,铃铛微微睁开眼,小声安慰,“娘娘,没事的,陛下一定会帮你的。”
“切,谁需要他帮!睡觉吧你!”
管攸宁一巴掌呼在铃铛的面上,跟在韩玄瑜身后上了马车。管清潇和杜信芳相依偎着也先后上了马车。
一刻钟后,御书房,
韩宇琛放下手中的狼毫,轻轻抬眸,“长寿阎王?”
李侩点头称是,“回陛下的话,这婢子的确中的是一种名为‘长寿阎王’的毒。她……已经无药可救了……”
地上的南兮早已经看不出原本姣好的面容,四肢收缩,已然成为一个肉球。韩宇琛面无表情的看了南兮一眼,大手一挥,“带下去,埋了吧。”
管攸宁猛的抬头,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南兮明明还有呼吸,好生养着,或许还能熬上一个月。
看出了管攸宁眼里的不可置信,一向少言少语的韩宇琛难得解释,“她这幅模样,多活一天对她来说都是一种煎熬。既然不能尊严的活着,倒不如体面的死。”
地上的南兮露出满足的笑容,渐渐的闭上了眼。
管攸宁喃喃重复着,“不能尊严的活着,不如体面的死?”
可是人出生,不就是为了活着么?既然不能活着,为何这个世上还要有人?
南兮很快被拉了下去,一路上一直哼哼唧唧的她在此刻是安详的。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年纪,面上就有了看淡生死的模样。
在经过管攸宁身边时,南兮的眼里是平淡的。可在经过管清潇身边时,南兮的眼里迸发出强烈的恨意,“你说过……不会伤害……我……的……不……得……好……”
杜信芳太阳穴突突的跳着,扬手就给了南兮一巴掌,“混账东西,滚!”
南兮已经圆到没了脖子,杜信芳一巴掌下去她甚至头也转不动。她的气息本就微弱,被杜信芳扇了一巴掌后,几乎是瞬间就昏迷过去。
南兮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可在场的人都知道那未说出的词是……
“不得好死。”
管攸宁快速接过话茬,定定的看向了李侩,“李大人,看来有些事是一目了然了。”
从始至终,管攸宁没有看过韩宇琛一眼。
韩宇琛以手指肚叩着桌面,沉吟道,“将太子唤来。”
管清潇终究是韩斯年的亲手讨要来的未婚妻,无论他要如何处置管清潇,他都应该让韩斯年知道。
听到韩宇琛要将韩斯年唤来,杜信芳稍稍定了定心。韩斯年若来,管清潇一定没事了。只是……只怕今日一事后,清潇只能嫁给韩斯年那个愣头青了。
“娘!”
杜信芳死死按住管清潇,轻声劝到,“好孩子,就听从命运的安排吧。看来,你和太子的缘分很深啊……”
“娘,韩斯年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公子哥,跟他在一起太过无趣。您不是答应了要将女儿嫁进三王府的吗?”
每个女子的心里都有个将军梦,管清潇也不例外。一个愣头青与一个久经沙场,经岁月历练过的男子,管清潇自然是选择后者。
她很清楚,韩斯年只是韩宇琛的侄子,又手无重权与名声,日后难有出息。韩宇琛答应了上代温皇代为执政没错,可皇位这种东西,一旦坐上了,就不可能再会轻易让出。
也就是说,如果她嫁给了韩斯年,也只是个空有虚名的太子妃!
再尊贵,也只是表面。
“清潇!你知不知道,今日只有太子能够帮你!平日里你在管家撒泼就罢了,现在是在皇宫,你知不知道陛下的一句话就会让你掉了脑袋!”
到时候,事情败露,会完蛋的不仅仅只有一个管家,还有她们杜家!温皇早就想收回杜家的殊荣,只是苦于没有机会罢了。
管清潇不甘的看向韩玄瑜,她就这么把这个男人拱手让人了吗?
事到如今,管清潇一点也没有为自己妄图草菅人命的事情有一点的愧疚,反而因为这事不能嫁入三王府而觉得懊恼。
可是她没有想到,一个真正强大的人,身边根本就不需要一个用阴谋算计来爬到高位上的人。
韩玄瑜靠在椅背上,对着管攸宁抬了抬手指。管攸宁抬着腿,慢吞吞的走到了韩玄瑜身后,没好气道,“干嘛?”
这该死的招蜂引蝶的烂花,有什么话跟她说的?
“你的如意算盘打不响了。”
原是这事……管攸宁点头,从韩宇琛开口要将韩斯年找来开始,她就知道管清潇会安然无恙的从御书房里走出去。
只是可怜了南兮,如花的年纪就要成为一抔黄土。
人啊,最恨的就是跟错了人。
尽管管攸宁一直刻意略开韩宇琛灼热的视线,此时却也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这男人,她一直以为是个温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