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攸宁,我现在以院长的身份命令你,必须给许先生治疗!”
李院长头发花白,因为气愤整张脸涨的厉害。他颤抖着手,指着面前的女子破口大骂,“这家医院是我开的,你作为我的下属就应该执行我的命令!而不是与我作对!”
管攸宁好像习惯了李院长的暴脾气,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摊开双手耐性的对着李院长说道,“许先生不过是慢性病症,就算明天解决也来得及。可眼下被送进医院的患者却是中的急性蛇毒,随时都会有性命之攸,孰轻孰重也请李院长您自己掂量掂量。”
在她管攸宁的眼里,生命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只有轻重缓急。就算他许衡安是许氏集团的总裁,在此时此刻也比不上那个被中了蛇毒的农夫。
管攸宁,一颗医学界冉冉升起的新星,除了普通医生所学的西方医术之外,她更是擅长用中医治疗各种毒素。曾经用一根银针治好了总理潜藏多年的慢性病毒,因此而名声大噪,前来点名让她治疗的高官贵人更是络绎不绝。
此时她平静的摊着手,一双美目流转着无奈的光。
“管攸宁,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如果你现在不立马去vip室替许先生治疗,那么你就立马脱下你身上的白大褂给我滚出这个医院!”
许是李院长承受着上方的施压,也全然失去了耐性。他将桌子拍的“彭彭”作响,人中处的两捋小胡子随着他紊乱的气息而起起伏伏。
接连被李院长指着鼻子大骂,管攸宁面上也不再平静,她深深的看了李院长一眼,缓慢而坚定的脱下自己身上的白大褂。
“身为医者,我救人救命无愧于心。”
这件白大褂陪伴了管攸宁有三年之久,陪伴着她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实习生到而今声明大噪的医学界巨星。这三年里,管攸宁从未想过卸掉身上的重担,可是她也不想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就算她不再是医生,今日那个农夫,她也依旧要救!
白大褂被女子往后一抛,准确的落在了愤怒不已的李院长怀里。褪去这一身白袍的女子身材依旧曼妙,却惹的李院长怒火攻心。
他将怀中的白大褂掷在地上,狠狠的踩了几脚,“管攸宁!你个不听使唤的王八蛋!老子的医院要完了,完了!如果许氏集团不加入资金,我们医院就完了你知不知道!”
管攸宁闻言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李院长,如果今天你选择去救许先生,你赢得的是整个荣和医院的长存。可是如果我选择去救许先生,我失去的是自己的良心。”
再抬步时,许攸宁的脊背挺的笔直。
李院长捂着剧烈跳动的心口,随手抄过桌上摆放着的陶瓷花瓶,对着女子潇洒的背影砸去,“管攸宁,你去死吧!”
花瓶碎了一地,混杂着一些刺眼的红。
管攸宁一怔,还未来得及回头身子便软软的倒了下去……
……
管攸宁很确定自己是被一个巴掌扇醒的
因为,扇巴掌引起的鲜血倒流聚集在她的喉管附近,活活把她憋醒。
她迷茫的睁开眼睛,落入眼帘的,是一面红耳赤的男子。
怎么回事……李院长这是在干嘛?
“孽障!为父不过说你几句,你便这样做给为父看吗?!你把为父的面子,管家的面子你又把她放在哪了?!”
管恒拍着桌子,气的浑身发抖,怒火攻心之下让他对着管攸宁便是忍不住的又一巴掌。
这一次,管攸宁真的是懵了。
怎么现在都流行扇人的审问方式了?她不就是没听李院长的吩咐去救许先生么,罪……不至死吧?
“嘶……”
管攸宁微动手指,意外的发现自己全身乏力,身上湿漉漉的,水滴汇集而下,在管攸宁的身下聚了一小滩。
“父亲,你不要再怪罪姐姐了……是女儿不好,是女儿不好……”
管清潇哭的梨花带泪,美艳的脸庞上挂着泪珠,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的泪珠给这个女子添加了一丝柔美。女子跪在管恒的面前,双手紧紧把着管恒的衣摆晃了晃,“爹,爹你不要再打姐姐了,姐姐自小失去母亲,性子自然是要强了一些。”
杜信芳心疼的将自己的女儿扶起,略微有些不忍的将视线从管清潇的身上转开,“清潇,母亲也不愿这样,可圣旨已下,这件事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你姐姐,你姐姐这次的确做的有些过分了。清潇,好孩子,你别再让你父亲心烦了。”
杜信芳的面上虽然掩饰的很好,话里话外说的也皆是替管攸宁开脱之言,可是从管攸宁的角度看去,却是觉得那是一张虚伪的脸。
这女人明明愚蠢如猪,可偏偏却占了管家嫡长女之位,更是喜爱在人前抢尽风头,挡了清潇的路。今日,便要她好看。
这个女人,在恨自己?
杜信芳在替管攸宁开脱时,趴在地上恢复体力的管攸宁,没有错过杜信芳眼中一闪而过的快意。
杜信芳将管清潇稍稍推开,蹲下对着管攸宁说道,“好孩子,三王爷听说是英俊过人,又是个皇族之人,嫁给他,你不会吃亏的。”
嫁人?什么嫁人?
就算她已经是个老姑娘了,但自己的婚事还轮不到别人做主吧。
管攸宁迷茫的打量着四周,意外的发现自己正枕在一块长着青苔的石头上。而她的下方是一汪翠池,其中正生机勃勃的长着一些盛开的荷花。
“咳咳……咳咳……”
忽的,管攸宁猛的咳嗽起来,从嘴里吐出些於物。
“姐姐……姐姐您没事吧?”
管清潇慌忙从袖下掏出帕子,欲替管攸宁擦拭。她眉眼下垂,神色慌张,似乎十分担心管攸宁会出事一般。
呵……好一副姐妹情深的戏码。
管恒见状,心中是觉得管清潇这个女儿是越发的顺眼。老天无眼,让管攸宁这样一个嚣张妄为的女人做了百里府的嫡长女,老天又是留了几分心思,给她送来了管清潇。
这对姐妹平日里便是一动一静,性子最终也是决定了她们下半辈子的去处。
管攸宁偏开头,伸手随意的在自己嘴边抹了一把。她独来独往惯了,不喜有人与她这样亲密的接触。
婚嫁……落水……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管攸宁,这是一桩女子寻死的家事。
只是……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又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