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己渐渐暗了下来。贾申毅趁夜往青木帮东京分舵赶去,他要去打听一下王门偷袭鄂州分舵的消息是否属实。
东京分舵在东京设有四个堂口,除了一堂口在城内,二、三、四堂口全都在城外。
一堂口设在一条繁华热闹的大街上,堂下管理着一间酒楼和一家妓院,是专门用来打探消息和收集情报的。平时分舵的帮务,也都是在酒楼后面的院子里商议解决。
贾申毅到了门口,远远的望去,只见门口灯火通明,不时有人马进出。他心想,难道鄂州分舵真的出了事。于是他又绕到后院,迅速跃上房顶,小心的朝院内奔去。
他隐藏在房顶上,只见院子里站了好多人,都在议论纷纷。而在大厅里,只听主位上一人神情严肃的说道:“今日得到确切消息,王门确实偷袭了咱们鄂州分舵,大家下去好好准备一下,我相信帮主不久之后,应该就会下令与王门开战。”说话之人正是东京分舵舵主张晖,江湖人称“船爷”。
下面的几位堂主听后,都各自疑惑起来,有人高兴的握着拳头道:“好,好,这王门与我们青木帮斗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有机会跟他们大干一场了。”
“大干个屁啊,还不知道石帮主怎么摆平总舵的那几个长老呢?”
立马就有人追随道:“是啊,石帮主又不是贾帮主,他可压不住他们。”
张晖立马喝住众人,道:“你们别胡乱猜忌,好好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接着他们又商议其他的事情。
贾申毅听到此处,暗自想道:王门怎么在此时偷袭鄂州分舵?莫非王门与雪芝的死有什么关系。
他立马回到康彪的家里,他想请康彪帮着一起分析参谋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在院中百无聊赖地喝着闷酒,偶尔练下剑,以此来消磨时光,顺便等康彪回来。
酒是钓诗钩,又是扫愁帚,很多人在孤独寂寞的时候,好像最先想到的也就是酒了。
但是他一直等到子时初刻,康彪也没有回来,他便只好进房休息去了。
随后,他又如此熬过了一天一夜,可是康彪还是没有回来。贾申毅心里还牵挂着鄂州分舵的事情,等得他心里跟猫抓似的焦急,他便想不辞而别。
于是,第二天早上,他写了一封信交给下人,并郑重叮嘱他,等康大哥回来后一定要亲手交给他。
随后,他收拾好包袱,便急忙赶赴鄂州而去。
鄂州隶属于荆湖北路,沿长江而建,境内湖泊众多,风景怡人,历来就是一个鱼米之乡。
贾申毅来到长江边上,雇了一条小船渡过江去。他刚刚上岸走了没多久,便看到一彪人马朝码头奔去。
他想到青木帮鄂州分舵的一个堂口就在江边的码头上,不如跟上去看看,于是他也往码头走去。青木帮在鄂州分舵设有三个堂口。一堂口在江边的码头,二堂口在离城六十里外的鱼市,还有三堂口便是鄂州城内的四方酒楼。
鄂州码头依长江而建,分为官用码头和民用码头,官用码头由官府控制,专营官船。民用码头一直是由青木帮与王门分而治之,多年来双方井水不犯河水,倒也没什么大的争斗。如今被王门偷袭过后,却不知道码头的情况怎么样了。
码头离鄂州城只有十多里路,他只用了半个多时辰,便快步赶了过来。
他站在码头门口,看见码头上堆着好多货物,苦力们都在来来往往的搬货卸货,甚是忙碌。
他压低了帽子,跟着来往的人们混了进去,慢慢地靠近原来属于青木帮的码头。可是他却连一个青木帮的兄弟也没看到。
他向前走去,只见前边围了一大群人,不知在干什么。他也围了过去,瞧见台子上站着一位满脸横肉的头目,身后跟着一排穿着黑衣服的打手。
只听那头目大声对面前的人们说道:“各位来往的商贾客旅,船工杂役,从今以后,这青木帮的码头就归我们王门接管了。我不管你们以前的规矩是怎么样的,总之,从今日起,一切就要按照我们王门的规矩来办。具体的事情,这张榜单上都写着有,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都可以来找我。但是,若是有人敢乘机扰乱,可别怪我不客气。”
众人听后,都在下面嚷了起来。
其中一人问道:“那我们先前预交给青木帮的定金怎么办?”
又一苦力道:“你们王门一来,一下子就少了这么多工钱,让我们怎么活啊。”马上就有人跟着他附和起来。
那头目走到先问话的那人面前,用眼睛瞪着他,慢慢的道:“你交的钱找青木帮要去,我们王门可管不着,现在,我只管收钱,一文也不能少。”
他又看了看其他人,见大家都在底下盘算着各自的利益。
他继续说道:“你们要是愿意遵守我王门的规矩,就留下来继续干,不愿意的就给我滚。”
那些人听到如此蛮横不讲理的话,早已怒火中烧,一个个握紧拳头,准备冲上去讨个说法。只是他们迫于王门的势力,都是敢怒不敢言。
这时,不知从哪里传来声音道:“他们王门不讲道义,仗势欺人,我们跟他们拼了。”
众人环视左右,到处搜寻说话的人。
只见一人从人群后的货物里面转出身来,他手里拿着一把大环刀,站在众人面前,威风八面,毫无惧意。
贾申毅定睛一看,认出此人正是以前青木帮鄂州分舵的一堂堂主,主管码头事物的“水里金刚”刘荣。
当下就有一些小船主、小商贩跑到他跟前,对他诉苦道:“刘舵主,你可要为我们主持公道啊。”
原来石云天自从继任了青木帮帮主以后,刘荣便被任命为鄂州分舵的新任舵主了。
只听刘荣安慰众人道:“大家放心,有我们青木帮在,就一定不会让大家白白蒙受损失的。”
那王门的头目见来的正是自己以前的老对头刘荣,知道他是来者不善,忙走上前去,对他冷笑道:“刘舵主,别来无恙啊。”
刘荣一脸不屑的道:“托你丁管事的洪福,还死不了。”
原来这头目名叫丁龙,外号“翻江龙”,是王门负责鄂州码头的主事人。
只听见丁龙大声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你这漏网之鱼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刘荣怒道:“你们这帮阴险的小人,竟然偷袭我青木帮的堂口,今日就让我来教训教训你们这帮仗势欺人的狗腿子。”说完他向四周吹了声口哨,立即又从四面八方冒出来好多青木帮的兄弟,将丁龙等人包围了起来。
丁龙在打手们的保护下,有恃无恐的笑道:“好啊,既然你们全都来了,那我今天就送你们一起到阎王爷那儿去报到。”
随后他一声令下,王门所有在码头上的人都拿起家伙,向刘荣等青木帮众人冲了过去。
顿时码头上混乱不堪,刀光剑影之中,逃命的逃命,厮杀的厮杀,惨叫连连,喊杀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