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曰:因即是果,果即是因。世上之事,真真假假,是是非非,无非起自于缘。由缘而起,由缘而生,此为因。成神成魔,成痴成狂,或放弃屠刀,或执剑天涯,此为果。
三月三,龙抬头,三月五,逐青虎。在夏国,千百年来,每年的这次祭祀狩猎都是一等一的大事,一般都会提前三到五个月就会由礼部负责开始筹划,同时,会有皇上亲命一位皇子负责监察。一般来说,这是个好差事,每年负责监察的皇子都会或多或少从中获取巨额利润,而且此事风险较低,可以很好的取悦他们的父皇,所以每年他能都会为此争得头破血流。
但是苏雨从不在意这些,哪些皇子今天又得了赏,哪些皇子今天又被贬了,在朝堂之中就连水都是往高处流的。一旦那位皇子得宠,大臣们恨不得马上贴上去,可是他一旦失了宠,所有人都会将他踩至脚底,这就是朝堂,这就是皇家。
狩猎之地是一片大草原,四周的山环绕着,如镶玉般将驻扎之地包裹起来,远处有几个高地,溪水就从其下而过,没有一丝杂质,清澈见底。
这就是没有被化学试剂污染过的古代,真好。
沈亦尘站在溪边,看着透彻的溪水,动了心。于是便蹲下身,以手为瓢而饮之,却是被横空出现的酒壶拦住了。
“喝水有什么好的,来,喝酒啊。”苏风慢悠悠地从后面走过来,手中也是拿着一个酒壶,只不过比那悬浮在空中的酒壶小了许多,却是更精致了一些。
沈亦尘看见来者是苏风时,也就放下了警惕,接过了酒壶。“我喝不惯这里的酒。”
“那你完了,这可是小雨亲手酿制的酒,你不喝就还我。”
说完就作势要去夺沈亦尘手中的酒,却被沈亦尘身形一闪,躲开了。
“我说喝不惯,又没说不喝。”说着便找了一个大石头靠着,坐下了。苏风亦是向前,挨着沈亦尘也是坐了下来。两人还轻轻地碰了杯。清酒入怀,甘甜沁脾,醇香留齿,虽是淡酒,却也是别有风味的。
“小雨怎么会酿酒?”
“她会的就多了,至于这酿酒……好像是她的一位先生很爱喝酒,她也就学会了酿造之法。”
“老师都是这么爱喝酒的吗?”沈亦尘仔细端详着这只酒壶,它的纹路特殊,颇具少数民族的韵味。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有个老师,他也是喜欢喝酒,”想到这,沈亦尘不由勾起一抹笑,带有一丝温情,又带有一丝悲情。沈亦尘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他对亲生父母什么印象都没有,在沈亦尘的心里,父母一直是一个陌生的概念,十岁的时候,老师就将自己领养回家,十四岁的时候,被自己的亲生父母带走,一直到上了大学,学了犯罪心理才再一次见到老师。他是大学里的心理学教授,却是酷爱古文书籍,对先秦诸子百家的言论颇有研究。平时没什么爱好,唯一的偏好便是喝酒。
“对了,你跟姚挽枝,姚贵妃是什么关系?”
“什么什么关系,你敢再无聊点吗?”苏风白了沈亦尘一眼,没想到沈亦尘竟也是如此八卦。
“谁关心你了,我只是担心我妹,她这些天因为婚约的事可是闹了有几天了。”
“她闹不闹管我什么事?”苏风拾起一鹅卵石,轻轻一扔,形成了一个漂亮的水漂。“再说,我跟姚挽枝也没什么关系,那都是在檀香书舍的事了,当时对她格外照顾只是因为……她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故人。”
“故人?”
“没错,故人。”
那是在第八世界的事了。
那时,苏风还是西蜀国的三皇子。才九岁的男孩子自然是活泼好动。当时似乎是苏风擅自出宫,还是因为些别的原因,被自己父皇关了禁闭,那是在西蜀国的宗庙里,谨遵父意,在那里闭门思过。可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窜出了一只白狐,整个一白色的绒球,没有一丝杂质,好不可爱。想把它引过来也不是难事,只需要一块肉。可是这只狐狸也是个吃货,竟然把苏风的饭菜吃完了。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苏风如愿的将它捉住了,抱在怀里,可是白狐可是很抗拒,张牙舞爪,能用的招式尽数用上了,可是苏风也只是笑笑,轻抚着它身上的毛,“狐狸,你以为就这些小招小式就能伤到我,太天真了。”
“别挣扎了,就跟着我吧,还有肉吃。”
“对了,狐狸这个名字一点也不好听,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叫什么好呢……就见小黎吧,好不好?”
可是他的小黎一点反应都没有,一动不动的,在苏风怀里装死,慢慢的,苏风就放松了警惕,白狐一窜,就消失在了房后的帷幕中,任凭苏风怎样唤,它都不出来。但是,每次吃饭的时候,它是一定会出来的,雷打不动。就这样度过了苏风整个禁闭日,出去的时候,苏风没有找到它,此后的几天苏风也没再见到过它,直到那一天……
苏风结束了一天的修炼,正漫步在长廊里,远远地看见刘侍(刘侍,西蜀国负责宫廷安全与秩序的侍卫,刘侍,即为姓刘的侍卫)带着一队人走近,手里还似乎提着个什么东西……
“清飏殿下。”刘侍俯身行礼。
“刘侍公务繁忙,不知今日有得了什么?”
苏风向刘侍身后望去,刘侍即招手,让他的手下将东西带了上来,袋子一解开,就让苏风愣在原地,
小黎
“没想到,我西蜀国竟跑进了如此邪物,竟然还进了皇宫,我现在正要将它送到陛下那里,听侯发落。”
狐狸在西蜀国被视为第一妖邪不吉利之物,苏风明白小黎一旦被父皇发现,等待它的只会是被祭天的下场。
小黎看着苏风,眼神中充满了希冀。苏风将刘侍拉至一边,“刘侍糊涂呀,皇庭之中出现了如此邪物,若是被父皇知道了,降罪的是谁?”
刘侍一听就慌了,“那殿下以为如何?”
“不如刘侍把这只狐狸交给我,我帮你秘密处理掉它,你也不至于受罚。”
“这……”
“有问题?”
“没,没。”刘侍连连摆手能将这个祸害送走,何乐而不为呢。于是他很高兴地转头对他的手下命令到,“你,把那东西交给清飏殿下。”
“是”
苏风接过小黎,轻轻地给它顺毛,像是安慰。刘侍一脸的感激,“那就麻烦殿下了。”
苏风点头示意,看着刘侍一行人离开,苏风不住地安慰着小黎,“乖,没事了,没事了……”
“喂,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沈亦尘用手肘戳了一下苏风,将他的记忆从往事拉了回来。
“你管我想什么。”
“我问你,小雨呢?怎么不见人?”
“你问她呀,你求我,我就告诉你。”苏风一脸的狡黠之气,可是这对沈亦尘没有丝毫作用,转身欲离去。
“诶,你……”苏风快步上前,将沈亦尘拉住。“你急什么呀,江浸月,江小姐你知道吧。”
沈亦尘想了想,“见过。”
“她晕车,吐得厉害,小雨在照顾她,你去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