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二溪的时间比原定时间提早了半个小时,其原因是当我们在机场下车后,市里的公安局直接派人将我们接到了二溪镇。
一到车站,第一感觉是刺骨的寒冷,其次是被这个地方的美景所征服,一望无际的山脉绵延出了一排排错落有致的房屋,房屋的顶端铺着一张张洁白的素裹,更让我觉得一种肃穆的是,高耸的长白山脉一直在我的后方耸立着,似乎是在俯瞰着整个大地,又似乎是为个边境矗立起了一道坚实的城墙。
随着目光的下移,我看到了那个出事的哨岗,与周围一样,同样裹了一层洁白的雪衣,但唯独不同的是,竖立在哨岗顶楼的五星红旗,并没有被白雪所覆盖。
来接待我们的人是一个戴着眼镜,但是穿着臃肿军大衣的人,而他的身后还跟着只露出眼睛的人,从他们的对话上来看,似乎是当地的民众。
“哎哎哎,您二位是上级派来的米林和安好同志吧?”
“是的,请问您是?”
说着,他将手里的军大衣直接递到了我们的手上,用着热情得不能在热情的语气说道:
“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我是这里的镇长兼任镇党委书记,鄙人姓蔡,您叫我小蔡就行。”
镇长本来带着一个厚厚的口罩,但也摘了下来,与此同时,另外两个人也开始做起了介绍,从介绍来看,都是镇政府的工作人员。
蔡镇长上前挽住我和安好的手,开口道:“来来来,咱二溪啊,就一个字,冷!嘿嘿,您看啊,这里常年都是有一个山脉挡着,那地理不都说了嘛,这种地势是一个迎风坡,到了冬天,冷空气下降,这里的温度最起码比临省要低10°不止!”
蔡镇长一边说着,一边将我们带到了镇政府里边,两个工作人员将我们送到之后,便自行离开了,蔡镇长端上来两杯热气腾腾的热水。
东北的屋外,可以说是比冷冻室的温度还低,然而屋内几乎可以穿一件衣服。
蔡镇长将军大衣脱了下来,此时我们才看清楚,这个镇长长得是相当有特色,一颗不大不小的痔正好长在了眉心的中间,晃眼一看还以为长了三个眼睛,而他的双眼则十分的小,小的深邃,但是炯炯有神。
满口的黄牙告诉我这个人的烟瘾不是一般的大,从放在旁边,装满了的烟灰缸就可以看出来。
粗略的看了一圈后,我开口问道:
“蔡镇长,我想问问,那三个士兵是怎么回事?”
“这个”……蔡镇长露出了为难的表情:“这个我还真的不知道,您别看我是一个镇长,但这件事情涉及到了军方,也根本不是我一个小小的县长能够管的,我前期知道的,是死了2个士兵,平均年龄都在19岁左右,还有一个是铁路工人,年龄在47岁,那个人是镇上的居民,做这个铁路工,也有年头了。”
“哦,那现在那边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蔡镇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拉开了窗帘,从窗户看过去,正好能看见巍峨的太行山脉和与之相比,小的不值一提的营房。
“你们看啊,现在营房的周围,已经戒严了,前几天来了好多的首长,其中还有几个是将军衔的,现在里面几乎是对话进门,没有密令,根本不让进的。”
听到这里,我愣了一下,转头问安好:“我们好像没有收到什么密令或者通行证之类的吧?”安好耸了耸肩,继续喝了一口茶。
蔡镇长听我们没有通行证,立马开口道:“这个…….米警官啊,这个东西你们要赶紧协商好,我这边呢也去沟通一下,肯定是在交接的过程中,那个环节疏忽了。”
我点了点头,示意蔡镇长继续说。
蔡镇长从兜里拿出了一包烟,我摆了摆手,说不抽烟,转而拿出一根自己点上了。
喷云吐雾之间,蔡镇长开口道:“那几个将军衔的进进出出好几次,每次都是板着脸,有一次我路过的时候,正好一个首长从里面出来,嘴里骂骂咧咧的,说是什么就算是把这个地方挖一边,也要把失踪的枪给找到。”
“枪失踪了?”
蔡镇长点了点头。
顿时,我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如果那个凶手是夺枪杀人的话,最起码得具备两个条件,第一,矫健的身手,第二,能够靠近营房。
我脑海中唯一能想到的,只有渗透的间谍,可如果是间谍,这一点也说不通,因为他根本没有必要去夺枪,别的我不知道,中国的地下黑市,对于枪械这种东西,早已经不是什么稀奇货了,而且我还了解到,现在的一些富商,几乎是光明正大的从哪些黑市里,收购一些国内外知名的枪械,作为收藏之用。
“那镇长,你没有从中了解到什么吗?”
蔡镇长笑了笑,笑容中带着一种无奈。
“哈哈,米警官,说实话,我只是一个镇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相信在你的判断中,肯定少不了间谍这一个选项吧,那既然这个跟国家安全挂上钩了,对上,咱们省力所有的一把手,几乎都逃不了责任,我这个镇长,只有被传讯问话的份,想来,可能连个炮灰都不如。”
蔡镇长说完之后,边转头看向了长白山,他说的很不好听,可以说是在自己骂自己,但是这就是现实。
安好默不作声的在一旁,起初我以为他是在玩儿手机,但后来我才知道,他原来是在跟局里打听密令的事情。
“密令是这个。”
安好将手机递了过来,上面只写了一串数字:77428
我疑惑道:“不是密令吗?”
安好将手机收起来,淡淡的说道:“密令不是一成不变的,今天可能是数字,等明天可能就是古诗了。”
蔡镇长将我们安排在了镇政府的员工宿舍。
宿舍不同于以往,里面放着两张上下床,一个独立卫生间和盥洗室,连空调都没有,不过想来,这里似乎也不需要这个。
“恩,那个,你们二位就先休息一下,我去帮你们把相应的交接手续和证明办了,也为你们之后的工作带了尽可能多的便利。”
说完,蔡镇长关上了门。
一直沉默的安好此时突然问道:“我有个预感,我们不能在等了,我觉得这起案子,不简单。”
我心说傻子都看出来了,那肯定不简单啊!
“你有什么看法?”
安好:“出了这么大的一个事情,从我们下车到现在,几乎没有一个军方的人前来和我们照面,而这个案件的复杂程度,涉及到了三方面的力量,警察,有关部门和军方,按理来说,我们应该是协同作战,可现在来看,我们是不是有点被友军抛弃的感觉?”
我点了点头,经过安好这么一提醒,还真的是这样,仔细一想,虽然我们不是什么大人物,人家可能没必要在机场就来迎接我们,甚至说道了这个地方,早一会儿晚一会儿都是很正常的,但这个镇长却一直等在车站,如果只是单纯的接待,那还说得过去,但如果动机不纯呢?
我和安好说了我的想法,安好表示同意,并说:“如果那个镇长第一个将我们带到这里来,那有关部门和军方肯定知道我们已经在这儿……除非…….”
“除非那个镇长还没有通报!”
我和安好几乎异口同声道!
就在我们猜的人声鼎沸的时候,镇长轻轻的敲门,然后说道:“两位,有关部门的同志和军方的人员来了,现在要见你们。”
“哦,好的,马上就来!”
我和安好对视了一眼,相互耸了耸肩,对于这件事情,纯属我们自己多疑了。
由于屋内的温度很暖和,所以穿的几乎比在阖浙市还要少。
就在我们刚刚和蔡镇长坐的地方,一个身穿黑色西装、带黑色墨镜和一个穿绿色西装的人,正襟危坐的坐在沙发上,就像在比赛军姿一样。
蔡镇长说的果然没错,自己其实就是一个出来承担责任的小官员,属于下象棋里,舍车保帅的棋子。
他呆呆的站在一旁,似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我和安好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尽量表现的不卑不亢,毕竟,我们都是来办案的,根本没有高低之分!
“你们好,我叫米林。”
“我叫安好。”
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摘下了自己的墨镜,开口道:“你们二位的资料我们已经看过了,我们过来呢,是来办理交接的,顺便照个面,毕竟在接下来的工作中,我们是主要的负责人。”
穿军装的男人,军衔是中校,皮肤黝黑,深邃的眼睛似乎能洞察一切心怀不轨的人。
“这一次呢,你们二位是协同办案,所以有些东西呢,会越过你们的权力范围,所以,还是先说清楚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