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似乎是结束了,不管那些人相不相信陇平是一个双重人格分裂的患者,此时的陇平,已经住进了精神病医院,这或许是一个讽刺又或许是一个归宿,那个消失了的剥皮陇平,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本应该是他接受惩罚的时候,他却不在了。
而这个时候,我突然想到了陇平最后跟我说的那一句话:
“也许是胆怯吧,说实话,我这个人,很胆小,即使拿上手术刀,我知道自己也会有放下的那一刻。”
而他,现在是真的放下了,而且还躺在了病床上。
我和狸狸站在精神病院的大门口,与我们之前去的地方相比,这里没有那个提醒世人,这里曾经闹过鬼的石碑,也没有从楼顶延伸出来的绿腾。
不过有一点相同的是,精神病医院的中央,依旧有一处开阔地。
这个开阔地上边,除了护士就是一些身着病号服的病员们,他们看起来十分的健康,甚至比一般的年轻人更加的充满活力。
他们不厌其烦的与旁边的人谈论着:
“唉,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吗?”
“我怎么知道?”
“因为他们都是神经病,我到这里来,是过正常人的安逸生活的!”
狸狸走在我的前面,很显然,这里虽然是医院,但是整体的规划布局使她还算是赏心悦目。
一路穿过依旧有着酒精味道的楼道,陇平此刻拿着一个书本,正躺在床上悠闲自得的看书,由于他是犯人,所以他的病号房,稍微与其他的病号房要特殊一些,至少,他是一个单人间!
我找了一根板凳,坐在了凳子上,一手拿着一个苹果,一手拿着刀,边削苹边说:
“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吗?”
“还可以吧,我知道,我在这里也住不长了。”
“恩,医生说,你的疗效很好。”
“因为我尽量在全力配合。”
“为什么?”
陇平看着我疑惑的表情,似乎想笑但是又止住了,转而书的封面给我看了一眼。
“圣经”
我诧异了一下,刚刚就在奇怪这是什么书,这么厚一本,像字典一样,原来是圣经。
狸狸在一旁好奇的问道:“你信基督教?”
陇平摇了摇头,这让我和狸狸摸不着头脑:
“那你为什么要看着呢?”
“因为我来到这个病房的时候,周围什么也没有,也不知道该看什么书,于是叫看守我的人帮忙买了一本精神病学”,说着,从针头下边拿出了一本医书:“我越看越觉得冷汗直冒,于是我开始忏悔,然而忏悔又找不到可以忏悔的对象,也许是上天的安排,我在那个柜子里,找到了这本书”,说着又指了指放在前面的柜子。
说到这里,我突然意识到,如果眼前这个陇平真的曾今给那个剥皮医生给人格侵入了的话,那他就和沉睡30年没有什么区别了……想到这里,我十分的好奇当他醒来的时候,看见这个世界的反应,然而陇平并没有给我机会,而是继续说道:
“反正没什么事情做,还不如忏悔一下,我的一生。”
狸狸疑惑道:“可是,按照逻辑来说,人并不是你杀的啊!”
“不,人就是我杀的,你只能说,不是此时的我杀的,我看了这本书,上面写的很专业,但是这难不倒我,总结出来的一句话就是,一个躯体里装着两个灵魂,一阴一阳,我可能有幸是那个阳,但是阴犯了错误,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陇平的逻辑十分的清楚,不过他的这种所谓的责任意识,让我感到惊讶:
“你…….怎么会认为这是一个担责任的事情呢?”
“打个比方,如果你的孩子以后杀了人,那么你有责任吗?”
我愣了一下,说实话我还真的没有这么想过,不过能肯定的是,我肯定有责任,最起码也是一个教子无方!
刹那间,我明白了陇平的意思:
“你是说,那个阴,其实是你让他诞生的?”
陇平点了点头:“我看了一下,虽然没有绝对的科学能更证明,人格分裂的原因与强烈的刺激有关,但从概率上来看,至少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原因,我杀了我的父母,这给我的刺激是十分强烈的,而造成我失手的原因,是来自于我内心的懦弱和胆怯,这一系列的原因,让这个不该出现的人出现了,所以,我要忏悔……”
陇平说到这里,没有在和我们说下去,而是闭上眼睛,以手捧着书一手按着书,嘴里喃喃道:
“愿上帝能够宽恕我,宽恕他,作为你的孩子,我将愿我一生来信奉你,阿门。”
我缓缓关上了门,恰好碰见了前来查房的医生,医生是一个老者,似乎还是这里的院长,两鬓的斑白让我有一种仙风道骨的错觉,而他本人也十分的精神。
在问清楚我的身份之后,医生露出了一个十分复杂的表情,并开口道:
“这个病人,我可以说是行医几十年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以前,也是学医的吧?”
我点了点头。
“难怪,他提出的一些问题,就算是我,也时常手心出汗吗,生怕砸了我自己的招牌。”
我苦笑了一声:“按照您的意思,他还把您给难住了?”
“可不是吗,他提的问题十分的刁钻,算了,不提这个了,免得让人觉得我这个院长不靠谱,不过话说回来,这个病人,我第一次见到,其特别之处在于,这个人很勇敢!”
勇敢……我愣了一下,不是说他害怕和胆怯吗……
院长听了我的话后,立马大笑道:“哈哈,看来你还不清楚,这里前几天发生了一件事情,一个病人从床上摔了下来,吃饭用的那个叉子直接插到了胸上,当时打了120,可没想到一直没有来,这个陇平啊,没想到二话不说,也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的纱布和酒精,三下五除二的将伤口按压好,当时所有的精神病人都在围观,护士也都慌了手脚,你猜猜到最后怎么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院长说着。
院长看了一眼陇平,说道:“那把叉子几乎离心脏不到1cm啊,稍微不慎就可能给心脏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可是人家看了几眼,直接将刀拔了出来,那力道,我真的不相信他会使出那么大的力气。”
“后来呢?”
“后来120来了,那个急救的医生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但是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个病人到医院之后,只是缝了一下针,连那些医生都说,这处理的方式,他们只在书上见过,不是做不了,而是不敢做!”
说完,院长便推门进去,留下满脸疑惑的我和同样惊讶的狸狸。
我脑子里一片江湖,重新组织了一下来龙去脉。
如果我将那个剥皮的陇平看作是a。
那么这个a是在治死父母之后,侵入了本体,并且成为了这个剥皮案子的主谋。
而原本性格胆怯的陇平,我将他成为b。
b在a出现之后,便沉睡至今,几乎一直没有出现过。
如果上述的事情成立的话,那最后的结果可以说是完全的错误。
因为一个胆怯的陇平不可能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即使他沉睡了三十年,但其专业的知识是不会消失的,反而会因为那个b,产生的一些肌肉记忆,强化这种专业技能。
而如果不成立的话,这个结果就成立了,意思就是,依旧是那个a,做了这个事情,但是反推回去,这个a,治死了自己的父母,原因是因为胆怯……
突然,我的脑子里闪过了一丝灵光,我猛地一下看向了病房里正在接受院长检查的陇平。
狸狸疑惑的问道:“副组哥,你想到什么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高啊……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我还是得承认,你确实是一个勇气和智慧并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