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死讯
作者:秦始      更新:2020-03-20 11:20      字数:2303

“轰隆”“轰隆”“轰隆”

段让站在窗边静静的看着屋外,黑夜给了他一双黑色的眼睛,但并不能让他看清黑夜中发生的事情。

不断闪烁的雷鸣一次一次的照亮着段让的脸庞,这是一张稍微稚嫩的脸庞,此时脸上却带着不符合年龄的坚毅。

这是一间不大的房子,房内的情况一眼尽收眼底,一张破旧的单人床摆在屋中的最中央,旁边的桌上残留着没有吃干净的晚饭。

段让低喃道:“要下雨了。”

话音刚落,第一滴雨打在了窗户上,嘭的一声,很有压抑感,就如现在发生的事情。

他从小就是孤儿,如果不是今天屋中这两人的出现,他将一直这样认为。

随着第一滴雨的落下,随之而来的是漂泊大雨。

坐在屋中唯一一个板凳上的人不紧不慢地说道:“考虑好了可以告诉我们,我们都会帮你完成!”

这是一个军人,从他的坐姿,从他的穿着上可以看出来。

段让在窗边摇了摇头,走到了桌边拿起没有吃完的饭扒拉一口说道:“我没有什么让你们帮忙的事情,他也不是我的父亲。”

站在军人旁边的则是一个手臂打了绷带的人,他闻言怒道:“段灵竹在异星战场临死之前还拿着你小时候的照片,他是多么爱你,而你居然这样对他。”

威尔斯站了起来拍了拍凌,示意他不要激动,并说:“那我们告辞了,有事情打我电话,电话号码在勋章的背面,打电话一定要说我今天吃的酸辣土豆丝。”

说完,威尔斯拿起大衣走到门外。

凌想说些什么,可是最终却没有说出口,只是叹了口气,跟着威尔斯走到房外。

段让可以看出来,这个凌跟自己所谓的父亲感情很好。

外面的雨下的更大了,好似天上漏了一个大洞,雨水聚集在洞中,然后凶猛的落了下来。

他将手中的饭碗放了下来,走到门口,目送着威尔斯坐上了一辆黑色悬浮车,腾冲而去。

走回房间后,段让看着桌子上的那一枚勋章,这是一个六方形的勋章,周边镶着梧桐叶与白百合,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勋章。勋章的正面是一头像狮子的动物,背面则什么都没有,在边缘有着几个数字号码,想必这就是电话号码了。

屋内静悄悄的,只有墙壁上的能量放映机还在工作:“宇宙历486年,帝国劳马行动失败,128人,1人失踪。”

失踪就是代表死亡,而那个失踪的人,就是他的父亲。在段让的脑海中,从来没有自己父亲的模样。从记事起,他就是孤身一人,与狗抢食,偷过东西,做过骗子,只要是能填饱肚子的事情,他都做过,从来没有感受过爱是什么样子。

他是一个缺爱的人,也不知道爱是什么样的。

段让从来都是一个平凡的人,做着平凡的事情,身上穿着廉价的衣服,经过不断努力才有了一个居住的地方。

而现在,有人告诉他,他有一个父亲,刚刚殉国,让他平凡的心起了一丝涟漪。如果没有今天发生的事情,他将继续平凡下去。

段让将桌子上的勋章拿了起来,找了一截绳子穿起来挂在了脖子上,之后就坐在了床上。

他坐在床上,听着窗外越来越大的雨声,心中烦躁不已。

十分钟之后,他决定去酒吧喝酒,他觉得这样可以减轻自己心中的烦扰。帝国法律规定,未满十八岁,不能饮酒。段让今年刚十七,还未满十八岁,不过对于他这样处于生活底层的人,总有一些法子来解决这些事情。

随后他穿上一件带帽子的衣服,走进了最近的酒吧。

这家酒吧叫妖姬,他以前从未喝过酒,不是因为年龄问题,而是经常喝酒的人手会抖,这对他从别人口袋里拿东西没有帮助。

酒吧里的重金属音乐冲击着耳朵,到处都是嘈杂声,到处都是欢笑声。这表面的欢乐有多少沉在心底的哀伤,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段让走到吧台,说了一声:“来杯火药。”火药是纯净的高烈度酒,不掺杂着其他任何饮料与酒。

有人说白酒是人的生命,要懂得人生,就必须懂得白酒。

“好嘞”酒保是一个有着一头火红色头发的人,年龄和段让差不多年纪,他随手就将一杯酒放在了段让的面前。

段让将酒杯拿起,晃了晃酒液,然后一口而下。辛辣的味道环绕在口中,随着舌头,咽喉,肠道,处处是辛辣,随之而来的却是阵阵柔和。

他将头上的帽子放下,拿着酒杯对酒保说:“再来一杯。”

那酒保拿过杯子,重新接满一杯放在了桌子上:“这不是小让吗?今天怎么会来喝酒?”

这酒保是段让的朋友,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只是废话一直很多,所以段让一直不想跟他说话。只要你一开口,他的话就会滚滚而来。

段让心不在焉的答道:“嗯。”

穆尔继续说道:“有没有看最近的新闻,帝国又失败了。要我说,咱们虽然龟缩在宇宙的一角,但是很和平,干嘛要和别的国家打仗,你说是吧。”

段让将杯中的酒一口喝了下去,道:“再来一杯,那些事情我们这些人也管不到,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穆尔从背后拿过来一个酒瓶道:“这瓶酒我请你的,喝不完我放回去。我听说宇宙联邦好像要解体了,世道越来越乱了。”

段让拿起酒瓶,自己倒了一杯酒说道:“你怎么不干了,跑来当酒保了。”

穆尔无奈的说道:“这一行毕竟干不了长久,所以我就找了一份还算稳定的工作,遇到大方的客人,还有小费。我劝你也不要干了,找份稳定的工作比什么都强。”

段让觉得穆尔变了很多,变得稳重了很多,不知道这段时间他发生了什么,原来的他遇到事情都是咋咋呼呼的:“你去忙吧,我自己一个人喝会。”

“行,有什么事情打个招呼就行。”说完就去忙别的事情了。

酒吧里没有任何人来打扰段让,也没有人来找他说话。任何人只要看到他的穿着,就会认为这个人是个穷鬼,没有什么油水可捞。

就这样,段让百无聊赖的喝着酒,可是这并不能让他心中有所平静,反而心中越来越烦躁起来。心中满是那个人所说的话:“这是你的父母,他因为帝国牺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