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那天，蔚鹏做了蔚晰爱吃的几个菜，虽然只有两个人，蔚晰却开心不少，陪着蔚鹏喝了些酒。

“丫头。”

“嗯？”

喝多了的蔚鹏突然叫蔚晰丫头，让她很不习惯，蔚鹏经常把她当小子对待，一句丫头让她有些惊讶。

“我知道，你们这个年龄段的孩子都叛逆，更知道，我家丫头最乖最懂事，你爸没啥出息，最大的遗憾就是亏欠你太多。”

这话让蔚晰沉默不知该怎么回答，看着蔚鹏半醉半醒的状态，蔚晰清楚她很怨恨蔚鹏和谭琼，包括仇琴，可这份怨恨随着时间加深，也伴着成长减少。

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刚离开白果，不知世事的小姑娘了，比她幸福的家庭非常多，可她也比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都幸福。

那些小时候被父母遗弃，缺胳膊少腿在大街上乞讨的孩子，还有在战火里求生存的孩子，就连在今天过年这样的团圆里，也有太多太多悲剧发生。比起这些人，她不知道该有多幸运。

以前她总觉得她没人喜欢，没人陪伴，更没有人理解她。一个人在外，时间教会她很多东西，自己活着比什么都好，别人为什么要理解你的孤独和害怕，谁都有自己的生活，全世界不安的人，不止你一个。

“爸，那些都过去了，你喝多了，去休息吧。”

蔚晰不喜欢煽情的对话，她很担心自己的情绪会控制不住，说她胆小懦弱，什么都好，她不愿去面对。

“你老爸酒量好得很，我没醉。”蔚鹏半躺在沙发上，半闭着眼睛，一副快睡着的样子。

“行，你没醉，我困了，我回去睡觉，你一会自己早点去休息。”

蔚晰丢下蔚鹏一个人自己回到房间，蹲在门后，黑漆漆的房间里，独自抱着自己。

她假装快乐很久了，试图让自己忘记过去，就连那把带了很久的刀，也早被她丢了。今天让她回想过去种种，伪装的坚强有些经不住现实的考验。

“哒哒哒……”手机的震动，打断了蔚晰的思绪。

调整好呼吸，蔚晰才起身接电话，随手打开的灯光有些晃眼。

“蔚晰，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好想和你一起过年啊。”

“嗯，过年都吃什么好吃的了？”蔚晰转开话题，其实她不想拒绝汪董彬，只是她不能保证任何承诺。

“有鸡有鱼，还有海鲜，反正就是很多很多。”

“小心回学校变成小胖子。”蔚晰走到床边坐下，刚才站起来还有些头晕，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贫血。

“蔚晰，等我长大了，工作了我们自己住一个家好不好，家里人好多好烦啊。”

蔚晰差点脱口而出说了好，不能这样，还好忍住了。

“咳咳，家里人多不是挺好的吗？”

“蔚晰！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我……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你现在才读小学，等你大学毕业工作赚钱了，差不多也要十多年。”

“蔚晰，你会等我的对吗？”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