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酒确实没多喝,一来心里都有事,二来刚刚的谈话确实给双方都留下了些许阴影,完全没有喜悦异常的劲头。
可吕方的那些死党完全不知道刚刚我们俩的对话,他们一直沉浸在遇见我们走向正途的喜悦当中,兴奋异常地频频敬酒。
牛获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来者不拒,有敬的便喝。
可傅昆以他多年客栈的经验发现我和吕方两个肯定是在刚刚谈过什么,但这么多人在场,也不好开口问。
吕方比我更郁闷,而且更沉不住气。
喝的不算多,一会儿就有些醉意了,他看牛获喝的高兴,就把杯举过去:“牛将军海量,吕方敬您一杯。”
牛获豪爽地举杯:“以后就是自家兄弟了,跟着少爷好好的拼出一片天地来,不比现在强的多得多。”
吕方饮完酒笑着点头连连称是:“是是是,您说的对,听说牛将军和少帅自小就一起长大,亲如兄弟,而且牛将军武艺超群,深得陶帅的喜爱。”
牛获点点头:“陶家对我视如己出,但咱们做家将的要心中有数,忠孝两字是连着的,你今天也算是进的陶家的门了,此条你要万万记住。”
吕方更是连声应承:“牛将军教训的极是,小的铭记在心。嗯,牛将军日常就住在帅府里是吧?”
牛获哪里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话题的更改,点点头:“是啊。我和少爷几乎每日清晨还要去银子溪比量一段脚程呢。”
吕方不露声色,口中却连连赞叹:“真是羡慕,真是羡慕。可有一件事不知道小的方不方便问。”
牛获看看他:“军旅中出身,怎么搞得那么些虚言假套。什么不明白的你就问。”
吕方嘴角一扬:“敢问牛将军,陶帅书房门前那两棵海棠树,是东边的高一点呢?还是西边的高一点呢?”
牛获把喝了一半的酒碗放下,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吕方:“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吕方嘿嘿一笑:“陶帅书房门前不是有两棵大海棠树吗?我想问……”
还没等吕方把话问完,坐在身边的我扬起左手就在他后脑瓜子上拍了一巴掌,啪的一声很是清脆。
在场所有的人都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呆呆地看着我俩。
吕方心虚不敢看我。
我知道他心里也是憋屈,便试着找个台阶给他:“刚刚牛获说的,你今日也算是进了陶家,进了陶家我这当少主的就得给你讲讲陶家的规矩。长幼有序四个字你懂不懂?怎么一点不成套路,我没在这坐着你敬牛获没问题,我还在这呢,你这叨叨叨叨叨叨的我这一会就不爱说你,你还是不知道自己哪儿错了?”
吕方就坡下驴的技术是非常好的,一边摸着有些疼的后脑勺,一边做着恍然大悟的表情:“确实,确实是我错了,我这不想着好戏压轴吗?对不起,主公我错了,我错了,敬您酒,敬您酒,我今天说话有不对的地方您千万别介意,别介意。”
酒喝的不多,几乎所有人第二天清早就早早的起了。令人意外的是,这一次睡足了六个时辰的棋音精神格外得好,不像以前睡过之后还是迷迷瞪瞪。她瞪着大眼睛看看我又看看周边的人,疑惑地问我:“牛获在追着吕方问什么呢?”
我故作严肃地说道:“没什么,真没什么,就是两棵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