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赶着夜路到了一个小乡村,行程比预想的要快了许多。
不知道是不是心底舒畅还是确实累得疲乏。
那晚我睡得特别的香。
一连几日都是如此,走的疲乏,睡得香甜。棋音的脸色和神态也比在山里窝着的时候强了一些,众人便加快脚步,第五天的晚上,比预想的时间早了将近两天,我背着棋音,顶着鹅毛大雪领着一行人走进了丹霞寺的山门。
敲了几次山门之后,终于有人应声,知客僧不耐烦从老远就能听见。
不过这个时间持续没有多长时间,山门打开的一瞬间,一大锭白花花的银子直接就送到了他的面前。
年轻的知客僧当场就愣住了,当他发觉自己的反应和佛家弟子的身份差距过于大,刚想说什么。傅昆直接把话给拦了下来:“大师慈悲,我们兄妹几人得知丹霞寺香火灵验不远千里来到宝刹,只为明日为小妹康健求一炷头香。来的匆忙,打扰大师清修,钱财之物丹霞寺都是有道高僧自然不会看在眼里,只是捐助些香火好让佛祖慈悲广布海内,万望大师成全。”
知客僧到底也是寻常见多识广的角色,转瞬间面色便恢复正常:“小僧广亮,大师之名万不敢当。贵客这是从哪里来啊?”
傅昆一笑,又掏出一锭银子:“大师慈悲,兄妹几人从来处来。”
广亮一愣:“阿弥陀佛,施主几位佛缘不浅,禅房休息,明日自行早起便是了。”
一队人鱼贯而入,棋音趴在脖子后面憋得想笑但却不敢笑。
在傅昆的请求下——当然也可能是看在银子的份上,广亮给我和棋音安排了一间单独的禅房,整洁非常,看起来就是平常接待达官贵人的住处,棋音很满意。
傅昆安排我俩住下之后刚想告退出门,棋音终于憋不住了格格地笑了起来:“傅老板,您这生意做得好,禅机打的也棒啊,本来就是住店的买卖事怎么让你说的这么佛光普照啊?”
傅昆微微一笑,转瞬正色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寺院就是客房,客房也是寺院,佛祖是生意,生意也是佛祖,小僧告退。”
也不知道傅昆是怎么憋住不笑的,反正我和棋音都笑的扶着门框了。
笑罢多时,我指着门外说:“傅老板说的随性,不过这话中可大有禅机啊,你看那个智广老秃驴不是把佛祖当买卖做了吗?”
棋音收起笑容嗔怪道:“又提那家伙干嘛?提起那晚的事就想着糟心。”
我嘿嘿一顿怪笑:“呦,还在生气呢?千里姻缘一线牵,你心中高兴还来不及呢,不就是那晚夜无蝉被你伺候照料了一个时辰吗?这还得总翻旧账啊。来来来,小娘子,你看这天色已然不早,小生这就服侍您就寝。”
琴音娇笑着啐了我一口:“没个正形的样子,你这哪里是佛前问药,简直就是张生莺莺普救寺幽会。”
虽然是两人的闺房蜜语,但一提起普救寺,我和棋音转瞬之间都收住了笑容。
我们同时想起了一个地方,想起了一个人。
蒲州普救寺。
故人赵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