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孙二虎他们休息的到底如何,我们这一大群人把前前后后的步骤反复演练探讨了多次,把应用的物品准备齐整,感觉确实万无一失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夜半子时,按照我的要求,城墙上的士兵每隔半个时辰就向对面激射一顿,一开始换回来的还是更为猛烈的回击,五六次以后,对面也就是稀稀拉拉地回应一下像极了应付差事。
孙二虎和二十个人来到城墙上的时候器宇轩昂,我说:“你们可曾吃饱了?”
孙二虎抱拳施礼:“回少帅,饱餐战饭。”
“那饮得可曾畅快?”我笑着问他。
“未曾饮酒。”孙二虎面色庄严地回答。
“哦?那是为什么啊?”我问道。
孙二虎面不更色:“少帅有言,大功告成,回城再饮不迟。”
我说:“说的好!今天之突袭诀窍便在一个快字,快去快回,咱们也仿着当年关云长温酒斩华雄,等各位勇士归来,陶某再与各位把盏庆功。”
孙二虎和众人抱拳感谢,孙二虎接着说:“赏银之事我们商议过了,一分未取,回的来的,跟少帅要份应得的战功,回不来的,这一万两余下的便抚恤家属,少帅同意吗?”
我微微一笑:“准了,看在这份心意上,奖是奖,赏是赏,加倍。”
众人哈哈大笑。
我说:“孙诩先生,把计划给各位英雄详细说明,牢记心中,四休在城楼迎接各位。”
孙诩先生把老工匠和小乐以及负责掩护的王导叫在一起,把我们讨论的计划详细地说了一遍,城头上的弓箭还是每隔半个时辰骚扰一次,对面楼车上已经有赵国士兵开始骂骂咧咧的鼓噪了。
我心说我要的便是这个效果,我闹到你下半夜,我看你还有多少精神防备。
所有的装备已经齐整地摆放在马道上。
小块的烟弹已经偷偷地运到了垛口前。发火的包裹也发放到每个人的手中,老工匠再次告诉每个人的使用方法,而孙二虎却提出了新的意见:这包裹离城之前便点。
老工匠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我却十分明白他们的意思:虽然嘴上说的是温酒斩华雄,其实他们每个人心中抱定的却是必死的信心,他们只是不希望自己在登楼前被射死或者砍死造成火药包袱没法点燃,所以他们认定了哪怕死也要把包裹送上楼车的想法。
老工匠看我,我默许地点点头。众人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朱雀营五十人偷偷摸摸地分批次地躲到了垛口下方,每个人手里拿着今天下午和傍晚赶制的装满桐油的“水枪”。
不知不觉已是深夜,每半个时辰一次的袭扰已经停止,这折腾得疲惫异常的赵军此刻大多数人已经昏昏欲睡。
我看看孙二虎,想说点什么。
可孙二虎却把脸转过去装作看不见我。
我张张嘴有些尴尬,确实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
我说:“孙二虎?你怎么还敢不理我了?”
孙二虎转过头,眼中分明有些泪花:“少帅,说什么呀,您不是说等回来的时候咱们喝酒再说嘛。”
我说:“好,我就说一句,拽你回来那个绳索,我亲自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