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的行军突然遇见一场暴雪,北上的队伍不得不停歇下来等待天气转好。
营帐里徐天禄有些不很开心,按照他心里的想法,日夜兼程飞去紫荆关才是最好的行程。
他生气地把面具摘下仍在桌案上。毒砂取出来之后,徐天禄气火攻心差点没一命归西,虽然高人搭救恢复如初,可每当看见脸上的伤疤,他就会想起牟庄主从容而又决绝的眼神,这是他一生的耻辱,一个本该他保护的人被自己逼上绝路,怎么想都不能释然。所以他找人打了这个遮住半边脸的铜面具。
皇上在后花园召见了他,问他这是何故,徐天禄只是用狄青典故称面目无它,只愿荡寇平乱。
皇上倒是哈哈的不甚在意,勉励了几句,希望他吸取教训千万再不要鲁莽用事。不过皇上对盐务的情况倒是很在意,详细的问询了具体的情况。徐天禄毫不隐瞒地一一作答。听过之后皇上思考了许久,但并未发表意见。
这次北上徐天禄得到消息后一夜不眠,他想了很多办法想去求皇上给他一份差事。等圣旨传到,徐天禄喜出望外,他知道自己特别需要这么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同样,也是洗刷心中愤懑,重新走上正轨的机会。而且这次皇上特别稳妥地派了陶帅领军,徐天禄同时长出了一口气,虽然野心勃勃,可让他一下子扛起这么重的担子,他还是心有余悸的。好在,一切全都随心所愿。
正想着心事的徐天禄听到帐外有兵丁喊:“报将军!”
徐天禄带上铜面具,应道:“进。”
兵丁徐天禄认识,是陶帅帐前的亲兵,他忙问:“元帅有什么事情吗?”
兵丁拱手:“元帅请将军帐中议事。”
随着小校走进帅帐,徐天禄楞了一下,侍卫左军的将领岳安、纪金兰什么的都不在,只有陶帅一个人在书案后看书。
见徐天禄走了进来,陶帅很是热情,还没等他行礼就赶忙招呼他过来到身边坐。
徐天禄不明就里,但依旧听话地走了过去。
陶帅笑着问徐天禄:“临行前让你准备的东西现在应该在路上了吧?”
徐天禄拱手施礼:“秉元帅,昨日接到京城的书信,已经上路,走海路,去塘沽,换马车拉运,速度不比咱们慢,估计咱们到了,这些盐也就到了。”
“石清发这是还你个人情啊。”陶帅笑着说道。
徐天禄懊恼地摇了摇头:“据说盐商们听到是我要的,你三十袋我五十袋的当天就凑出来了,不但都没要钱,这二百车海盐的运费还是登州府掏的,我这欠下他们的大人情了。再说,我也跟您说过,在登州的事我确实是冲动了,最后闹了这么一个结局。”
陶帅认真地问:“脸上的伤没事了吧,有没有内毒发作的迹象什么的?”
徐天禄摇摇头:“这倒是没有,老圣人开的药虽然稀奇古怪,可好的也倒是彻底。我心中悔恨的是那几条人命,我这脸比起来都是小事。这次大家又这么帮忙,我心里更是难受,不知道怎么报答好了。”
陶帅哈哈一笑:“天禄,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再说了,这二百袋盐我们也不白用,我一定想办法让你把人情还回去。也连同上次登州的人情一起!”
“真的?”徐天禄听完高兴得差点蹦起来。比起刚刚虽然心情好多了,但背生双翅飞去紫荆关的想法更迫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