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所心爱,爱火兼怜雪。
火是腊天春,雪为阴夜月。
鹅毛纷正堕,兽炭敲初折。
盈尺白盐寒,满炉红玉热。
稍宜杯酌动,渐引笙歌发。
但识欢来由,不知醉时节。
银盘堆柳絮,罗袖抟琼屑。
共愁明日销,便作经年别。
破损的将府。
伤痕累累的城墙。
孙先生的琴弹得一点没有雅士的清远,恣意妄为,信天而游,简直就是一副活生生的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滋味。
这也不能全怪他,因为他旁边的少年唱的也不是一般的狂。
一曲唱罢,我和孙诩先生扬天长笑。
旁边的士兵轰然叫好,口哨声狂笑声直冲云霄,开心的滋味就如同听一个妖娆风情的窑姐唱了一段“解开奴家的红兜兜”。
我自己对这个比喻非常的不满意,轻轻地骂了一句:“你们好像真能听懂一样,瞎喊。”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孙诩先生走到我身边,行了个大礼:“少帅运筹帷幄,真当是武侯再世啊,小老儿佩服,打心里佩服啊。”
我说:“孙先生你这是怎么了,冯行文这个马屁精来了两天半就把您教坏了?”
孙先生还是微笑着抱拳:“打从心里,确实是,星象地理、文才武略,世间少有,旷世奇才啊!”
我摆摆手打断了孙诩先生,我知道他是打从心底高兴,赞美之词听多了感觉难受,我赶忙岔开话题:“孙先生我这首《对火玩雪》唱的如何啊?”
孙诩先生还是没从刚刚的状态中转换出角色:“传说乐天居士当年曾盘桓于雁翎关,如果他晚生几年,后辈人等一定会认为他是为您而作呀,此情此情简直是恰如其分,恰如其分。”
我说:“好啦,孙先生,你今日真真的无趣得很,不和你说了,我这不是《对火玩雪》,是对雪玩火,孩子家家的胡闹而已,胡闹而已。”
孙先生略一肃容:“玩火一词不好,不雅,不雅。”
一边倒的追杀,杀了整整一夜。
用尸横遍野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天亮时,我带着几十名亲兵出了城。厚叔已经在整编队伍清点人数和战损情况了。
情况很好,严谨的作战方案和肃整的军纪让队伍的伤亡几乎降到了最低,士兵们虽然很多都是灰头土脸,有些也是负伤挂彩,但大多安然无恙。
美中不足就是没有啥战利品。这也不是很稀奇,原因很简单,几乎所有的东西都烧了。
王导那边的情况大体也差不多,赵军几乎是毫无还手之力。
我问王导:“看见冯行文了吗?”
王导摇摇头:“苏将军掩杀下去不久我看着他领着一千骑兵就在周边徘徊,等杀起来之后我就没再看见他们。”说着他看看苏厚。
苏厚也皱皱眉:“是追下去了——这不是你给他安排的大功劳嘛,可是到现在也没回来。我在这边整肃部队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好做个接应,我派出几波人往南去寻找了。估计很快就回来了吧。”
我正在担心我的布置是不是真的有点过于投其所好,让冯行文剑走偏锋出了问题。大老远看见他乐呵呵地带着人马回来了,虽然脸上还是有些灰尘血迹,但看起来状态相当不错,看样子收获颇丰。
我刚想开口,冯行文从马上直接跳下来:“秉主将,冯行文回来复命。”
我说:“讲。”
冯行文双手拱圈,把脸一昂:“主将,您高瞻远瞩,运筹帷幄,星相地理、文韬武略,真乃武侯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