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晚上程丽就走了,她不光是张子阳的母亲,更是荣世的董事长,要忙的事情还很多。
交代我,他一旦有什么情况立刻给她打电话,要不是这次我这辈子都要不到程丽的电话,也是有可能的。
切,还要我守夜。她走后立刻窝到沙发上睡觉,又没说我必须睁着眼守夜。
三天,依旧是昏迷不醒。
医生说他这种情况,七天不醒,基本就可以定义为植物人。
和程丽商量商量要回去拿换洗衣服,这身校服已经穿好几天了,总觉得在医院这种地方,穿校服进出怪怪的。
她同意了还要开车送我。
也许是想为她儿子积点德。眼窝发青疲倦之色浓重,一天要往医院跑好几趟。
程丽这段时间确实老了不少。
我收拾了一大包,衣裳下楼,打算干长期战。
苏简和程丽的目光相互交缠到一起,怒视着。
凌厉的视线恨不得拼个你死我活。
张子阳讨厌苏简,不对不对应该说这对母子都很厌恶他。
真不知道苏简这么惹人厌,我也不喜欢他,这种时候出现不太方便吧,闪到柱子后面去。
“开个价钱,离开z市。”程丽开口道。
“害怕了,我就不走。”
他的笑声成功激怒了程丽,“继续待着,你就等着我弄死你吧。”
“来呀,你弄死我。”竟然公然挑逗起程丽,苏简牛逼!默默在心里点赞。
他欣喜若狂一蹦一跳的离开,走到树下还顺道摘了一片树叶子。
停一会我才背着包出来,程丽脸色铁青,不悦的问:“怎么这么慢?”
“换了件衣服。”心里祈祷千万别把枪口对准我。
“走吧。”
如大赦的松了口气,我觉得我就像张家养的一条狗。
生怕主人生气,不高兴的就会踹我,低头苦涩的滋味蔓延开、、、
眼泪是无用的懦弱也是无用的。
下车前她又和我说,“子阳醒了,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点点头。
“少哭着丧个脸你老公还没死那。”
我猛然抬起头,知道是误会了。总比让她知道我巴不得张子阳死好。
“早干嘛去了?不看紧他,活该。”
最后这句话也不知道,是骂着谁了。
第七天,日子溜的很快。依旧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医生给他做了个全身检查,连连摇头,“令公子,他可能这辈子都是植物人,以后能醒的迹象几乎是千万分之一。”
潸然泪下,一晃就要栽倒幸好我在后面扶了一把,拜拜手让我们都出去。
她最宝贵的也就儿子了,现在张子阳躺着不动和死有什么区别,不崩溃才怪。
“多讲一点他以前的事,对他恢复有帮助。”
我一听立刻竖起耳朵,“能好?”
“尽人事听天命吧。”
意思几率还是很微小,可以说是无用功。
我停一小时才进去,程丽在床前拉着张子阳的手,哭哭啼啼
。
哭了一小时?挤压了这多天终于在这个时候释放出来,又过一个小时才消停。
程丽擦擦眼泪站起来对我说:“子阳一辈子这样,你就照顾他一辈子吧。”
要我和个活死人过一辈子想都别想,可是现在却无能为力。
咬紧下唇,忍了忍眼泪。
病床上的他不沾染尘世间的一点肮脏,不忍责怪。
程丽走后,我也趴到他病床跟哭。
赵文良不知道吧?赶紧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喂,”
“张子阳完蛋了,你快点过来一趟。”声音带着沙哑。
那头很长一段的静寂。
“在市中心医院,你能过来就过来吧。”
隔了一分钟,那头都没什么说话,嘟囔了句,挂掉。
下午他才过来。
神情悲痛的看了看病床上的张子阳。
“怎么会这样?”艰难的问。
“谁知道那,反正出车祸,可能一辈子都无法醒过来。”秃自坐到椅子,眼泪掉到地板上。
“别伤心了,日子总要过的,我把课堂笔记给你带过来,有空常看看。”
他这是在安慰我?赵文良应该比我伤心,到头来还要人家来安慰我。
我灵机一动,“你和他表白试试看?”
染上两朵绯红,同时很不解。
“医生说,要刺激刺激他才有可能机会苏醒,虽然几率渺小。”我不急不缓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和他表白是刺激他?”
认真的点头,“试试嘛,但凡有个机会都不能放弃。”
低头叹了口气,“真是难为你了。”
面不改色的正襟危坐,我这也是为了自己。
我可不想一辈子守个石头人
。
“我……喜欢…你,十…五五,年了。”
我站在旁仰望天花板叹息,一掌拍到额头处,活该你做十五年的单身汪,“他是睡着的,你大胆点说,这样说谁可以听得到。”
“我不说了。”侧脸的红晕染得格外明显,掉头就走。
我手疾眼快上前拽住他,“别走呀,张子阳能不能醒可全靠你了。”
“他醒后,要是知道不理我怎么办?”
我也是醉了,“他现在还没醒那。”赵文良还是左右为难。
继续旁敲侧击的怂恿他,“他睡着的时候你都不敢,你要等到什么时候表白?你想想要是他真醒了好歹说:你也他的救命恩人,张子阳怎么好意思怪救命恩人那。”
“我试试。”
最起码他说话不再结巴了,不过我觉得效果还是不够强烈。
我拉着他的手放到张子阳衣领处,要不是死死拽着赵文良就缩回去了。
“现在我要解开你的上衣,好好看看你的里面到底装的什么,嘿嘿。”我声情并茂的说一句。
在我犀利的眼神下,他委屈的重复一句。
“第一个扣子呦!”
“……”
差不多快脱到裤子,讪讪的缩回手去,张子阳依旧没有一点点的生理反应。
外界的一切都影响不了他,安静甜美如新生婴儿。
心里一阵沮丧,我都把事情做到这份上你都不醒,难不成我真要在这守一辈子。
失措的松开赵文良的手,“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没关系。”他替他盖好被子
。
我去打开窗户透透气,释放下自己压抑的心情。
赵文良摘下后重的眼镜,走过来我看见从窗子内抛一条弧线
妖艳,眼角微微上扬的,而显得妩媚,俊美非凡的脸庞,足足可以惑乱世间的一切。
神知道,他眼睛后面隐藏着这样一张妖孽的脸。
“人不可貌相。”连连说几声,转圈围着他打量。依旧对我温和的笑笑。
他戴上眼睛和摘下眼睛简直就是两个人,不过好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把眼睛摘掉,估计今天是受了不小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