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拿着干净的温水汗巾,正给林桐语擦拭身体,一边擦一边饱含温情地低语,突然一阵锥心刺骨之痛从后背袭来,直抵心间,张晓身体顿时因剧痛而微微晃动,眉头紧锁,豆粒大汗珠布满额头……
温景越来到病房,发现林桐语已经转入了普通病房,他站在窗户那边往内探看。
好在病房里只有张晓一人,温景越没至于太拘谨,然而有那层意思在,他依然是有所顾忌的。
张晓起身不经意间发现窗外闪过一个身影,他迟疑了一下,眉头逐渐舒展,还是吱了声。
“进来吧!伯父他们刚刚回去了,不用那么躲躲藏藏。”
温景越一听,意会地推门而入,双双见面点头颔首。
“温总他——”张晓先开的口。
温景越脸色一沉,双眼通红,别开脸去。
张晓见状,瞬间石化,眼角晕出了丝丝泪意。
“小语,好点没有?”温景越只能这样才能继续待在这个病房里,因为他还有期待,还有生存的意志。
张晓吸了吸鼻子,振作了一下精神,同时脸上露出了淡而闷的笑意,“偶尔会眨一眨眼皮,但是始终没有睁开过……”说到这里,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噤了声。
“对了,办案民警说当时你也晕倒在现场,那你看见有什么人值得可疑的吗?”温景越回神,望着张晓的眼睛。
“可疑?”张晓回望温景越,继而垂眉回想。“我接到骆子云的电话,说——”张晓顿了顿,“哦,我想这些都不重要了不是吗?”张晓转身坐下,凝视沉睡中的林桐语。
“你说是骆子云让你过去的?那你到了之后都看见了什么?”温景越一惊,紧声追问。
“我去到的时候,小语和温总已经昏迷了,骆子云想要二次伤害小语,还好我阻止了。”张晓痛哭回忆,深深闭上了疲惫的眼睛。
原来真的是她!骆子云,这事跟你脱不了干系。
温景越大怒,“那你为何不跟办案人员说清楚?好让他们早点侦破案件?”
张晓侧首苦笑,“你知道那辆本田车上坐着的是谁?是汪晨蕊!与你与我都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她还有一个小小的温温!我,我是想让她自己知错,主动自首啊!”张晓说着喉结打架,泪水淌了下来。
“可是我爸呢,我哥呢,小语,难道他们的命就不值钱吗?”温景越咆哮,激动得唾沫横飞。
“是,他们的命都值钱,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难道要赔命才觉得值吗?我当时是想跟骆子云同归于尽,是小语一直紧紧拽着我的手,知道我们力尽昏迷……难道你还不明白小语的用心吗?!”张晓冲过来抓着温景越的肩膀摇晃,他的眼里布满了血丝。
“我不管!我要去找她理论!”回以决绝的眼神,温景越掰开张晓的手指,拧眉望了一眼林桐语之后义无反顾地转身离去。
当骆子云拉开被敲的房门,她惊诧极了,同时却满含着喜悦。
“景越?是你?快,快进来!”
温景越仇视地盯着骆子云,并没有随她意进屋,相反依然呆里门廊。
“我哥的死与你有关?”温景越不喜拐弯抹角,他也没有任何闲情逸致去寒暄。
骆子云身子一震,“景越,你说的什么话?我——”想要辩解,却被那双威慑的眸子镇住了。
“我,我只是想吓唬吓唬林桐语!是汪晨蕊失手,明明景淳哥冲了过来,她竟然反应不过来刹车,所以——”骆子云自知理亏,说到后来便没了声音。
温景越顿时咬牙痛恨,“你这个狠毒的女人,得不到爱就想着毁灭是吗?你这种人注定会遭报应的!”
骆子云大喊冤枉,“不是我啊,车是汪晨蕊开的,她说要撞死林桐语,我还劝她来着,只是她执拗得很不听劝,一踩油门就……”骆子云跑过去跪倒在温景越腿下,拉扯着温景越的衣裤,悔不当初。
“你少跟我猫哭老鼠假慈悲,你是什么品德我会不了解?她汪晨蕊再有个胆,也想不出来拿命这手段,我告诉你,我这就去找她计算,你们等着!”温景越气愤至极,他嫌弃地将骆子云的手指掰开,同时比出食指警告着。
“不是的,我没有!我不是真的想要拿她的命,我只是想要吓唬吓唬她,让她不要和我抢,她已经有张晓了,他们计划了马上就要举行婚礼,为什么还要出现在你面前,她居心叵测,她就是没有羞耻心,她不配得到你的爱!”骆子云摇着头,她感觉温景越不了解自己,她感觉自己失去了全世界般难受。
“够了!你知道小语来找我是因为什么吗?是因为你!她跟我说你生病了,让我好好待你,不要刺激你,她并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要夺你所爱?!你不要以你小人之心度她君子之腹!几次三番你都暗算小语,你以为她会不知道吗?大学时候是这样,毕业了还是这样,可是她一如既往地真诚待你,你呢,你的所作所为真是让我感到羞耻,感到恶心!”温景越说完扭头便走,脖子处青筋暴突,无法自已。
“不要走,景越。不管我做了什么,我出发点都是为了你好,你不要离开我,我最近病了,很辛苦很辛苦,我需要你的陪伴。你别走好吗?”骆子云还想要去抓住温景越的手,可是被温景越狠狠甩开,望着温景越那决绝的背影和坚定的步伐,骆子云直觉内心发慌,天旋地转,心跳加速,全身发冷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