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子云定定的眸子穿梭在密密麻麻的字里行间,眉宇却在这短短的一分钟之间变幻了好几个表情系,她震惊,她疑虑,她恍然,她奸笑。
“我说怎么那叶子胎纹这么熟悉,原来大二那会儿联谊去学游泳的时候就见过,当时还有留影来着。”骆子云从思绪回神,急切地跑去翻动相簿,可是她翻来翻去却怎么也找不到那张相片。“奇怪了,明明咱们宿舍每人一张来着。”
孕育在脑海里的“妙计”卡死了,骆子云异常恼火。她开始疯狂地丢着茶几上的物件,“怎么会没有呢,当时诗琪还问我要不要多洗一张呢,怎么会不见了呢?”当她说出诗琪的名字,瞬间在她脸上便看见了恍然一悟的嫣笑。“对啊,诗琪执掌的相机,她那边肯定还留着电子版,对,找她拿准没错。”想到这里,骆子云岂还能坐得住呢。
“喂,诗琪吗?我是子云。”
“哦,是云哥啊!怎么想起我来啦,真是受宠若惊呢。”电话里传来诗琪一如往昔的俏皮。
“一直想要找个机会咱们六个小矮人聚聚呢,这不是大家都天南地北的嘛。对了,我刚刚在翻咱们大学的留影,看见相片的你笑得好美,所以想着给你去个电话。”
“我也喜欢偶尔翻翻相簿呢,想起大学时候咱们六人的威水史,好不惬意呢。”诗琪咯咯咯地在电话那头放声大笑,电话这头的骆子云憋嘴挤眉,一脸不屑的模样。
“可不是嘛,每每想起咱那回联谊的时候去学习蛙泳,大家那笨拙的动作真是笑破肚皮了呢。”骆子云在慢慢引导着切入正题。
“对呀对呀,我最喜欢的也是那一组照片呢,大家都很美很纯。所以那些照片我都分出来一本小相册,这样便是一个主题了。”诗琪在晒她的独家手艺。
“对了,说起那天的照片,我刚刚找了找,怎么都不见了。明明记得你当时给咱们每人一份不是吗?奇了怪了怎么不见了呢,我也是最喜欢那一组呢,可惜了。”骆子云神色黯然,语气哀伤。
“嘿,别介呀,往日你不是最乐观的嘛,丢失一组照片就能把你难住哇?亏你还是咱们a618的颜值担当呢。”
“人家不是心疼嘛?”
“好啦,我当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呢,我这里有电子版,我发你邮箱,自己再去洗一版出来不就完事儿吗!”诗琪在安抚着骆子云。
“哦,对啊,我怎么忘记你有电子版这茬儿呢,看我这猪脑子。那——就得麻烦妹妹发给我咯。就发我qq邮箱好了。”骆子云深深歉意。
“小事一桩。”诗琪爽朗地回道,同时,耳尖的骆子云隐约间听见诗琪妈妈在吆喝,“诗琪啊,给妈妈带上老花镜,妈妈看一会儿报纸。”
“什么事儿?你那边那么嘈杂?”她假装地问诗琪。
“哦,我妈。她想看报纸呢,忘记拿老花镜了,让我给她送过去。那么——”诗琪支吾了一下。不料骆子云一下便接了话茬,“行,你去忙吧,改天我请你吃饭啊!哦,对了,一回儿还得麻烦你发相片那回事儿啊。”末了,骆子云又佯装轻描淡写地带上了发照片的叮嘱。
“好啦,我记性还可以,忘不了。挂了啊!”语毕,那边传来嘟嘟嘟的挂断声。
次日。一个全身裹着风衣,脸挂巨大墨超的女人出现在某纹身机构大堂。
“小姐,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
“麻烦找你们这里的首席纹身师。对了,我需要包间。”话语从口罩里模糊传来,连声线都难以辨识。
待到骆子云完事出来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并没有过多停留,她戴上墨镜与口罩将自己深深埋在厚实的风衣里匆匆上车闪离该纹身机构。
回到公寓,骆子云并没有像往常外出归家后急速跑去沐浴的习惯,她褪去衣衫,只留着蕾丝睡裙,她呆呆地定睛端详着全身穿衣镜里面唯美的自己。
“嗯,手艺跟网上吹嘘的一致,连我自己都分不清哪个是我自己的皮肤了。”骆子云拿出一张相片放在自己的手臂处比对。“对,这叶子胎纹我与生俱来,它本身就是我的。林桐语那个只是巧合罢了。”骆子云阴郁地奸笑,说着些只有她自己心知肚明的傻话。
“张晓既然有眼无珠,我只能紧抓温景越了。我就不信,在温景越这一战,我骆子云还会输你林桐语。”骆子云定定望着镜子里的叶子胎纹,美瞳里的眸子异常诡异,即使她如何让自己尽量妩媚,也无法掩饰那让人怜悯的可悲。
骆子云惦着指尖在手机上啪啪啪点击着电话号码。“曹先生,那天和您说的事情,不知您考虑的如何呢?当然,只要你老婆配合我,事儿一成,另外的十万我亲自打到你指定的户头。好,静候佳音。”挂断电话,优雅地将手机往床上一甩,骆子云再度陷入对眼前自己设计的杰作的瞻仰观摩当中。
“景越,等我。我一定会让你觉得我物超所值,我们一定会拥有童话般的爱情,梦幻般的婚礼。”骆子云拉开抽屉,在夹格里掏出她和温景越的合照,相片中的她,笑得很美很甜,她依偎在爱人肩膀,宛如公主般优雅。她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相片中的温景越俊俏的脸庞,情深之处,她爱恋地俯身贴上自己的香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