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的第一年,你送给我一只手表,提醒我准时吃饭。我真心谢谢你。”她抱以感激一笑,“可是,既然已经分手,就不该再让彼此受到伤害。所以,这份礼物我不能收。”她微微一下皱眉,轻轻将礼盒回推过去。
“既已送出,我就没打算收回。不管你是扔了还是转送他人,只要你愿意!每年我的生日一到,再过三天便是你的生日,这似乎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你在我生命里的存在。虽然我们已经分开许久,但是每年你生日的这一天,我都会为你准备一份礼物,却一直没有机会亲手送给你。我知道这样做不太妥当,可是我真的很难说服自己将你从心底里完全抹去。今年,我将这些礼物一次性送出,就当是我对初恋的最后祭奠一般。以后我不会再给自己找任何理由打扰你。”他瞬也不瞬地对她深情凝望,然而表情却痛苦不堪。
他说得如此激动,着实让她语塞,也让她无法抗拒。林桐语的手突然停顿,尤显突兀。
“或许,我们相识的开始便已经是个错误。”她似乎也跟着伤感起来。
“即便是个错误,也是美丽的。如果再给我一个重来的选择,我依然选择遇见你。”情到浓时,他突然抓紧她的双手。
林桐语原以为温景越既然许诺以后再不纠缠彼此,便不会再失态,然而他的惊人之举再一次让她感到害怕,鸡皮疙瘩扑簌簌落满手臂。
“景越,你别这样,注意一下分寸,这里随时会有旧同事出现。”她左右瞄了瞄,快速将手缩回。
“小语——真的是你吗?好久不见!”骆子云一声惊喜的喊道,打破了这尴尬的场面。
虽然大学便擦觉子云对自己有意无意地防备与为难,可毫不违心地,今晚她的突然驾到着实让林桐语甚喊幸亏。
“是啊,好久不见!”林桐语站了起来,右手拨弄了下刘海,顺手将耳下的碎发盘系到耳蜗后。这一动作,让原本清纯的她,显得愈发亮丽,有那么一瞬间,骆子云都心生嫉妒了。
骆子云轻轻俯首与林桐语相拥。一阵浓郁的玉兰香味袭来。
“还是那么好看,还让不让人活了?”骆子云好一阵赞许。
“哪里?都变老了。反倒是你,越来越有成熟韵味了呢?诶,好像又长高了吧?”林桐语细细打量着眼前穿着入时,妆容秀丽的可人儿笑道。
“都什么年纪了,还长高哇?那是因为我穿着恨天高!哪像你,都已经出来社会了,还那么热衷穿休闲鞋呢?真是青春永葆啊!”骆子云的打趣不知道是羡慕还是打击。
“嗯,不用介绍了吧,你们大学见过的。温景越,骆子云。”林桐语帮着两位引荐。
“我们早就重遇啦,现在他还住我哪儿呢。这不,我刚在附近拿了干洗的衣服,顺道捎带上他,免得他在这边熬受那看了都让人却步三分的烈日。你也知道,这一带可是出了名的‘的士难挡’啊!”骆子云有意无意地想透露些什么。
林桐语似乎一怔,蜻蜓点水般飘荡着眸子。轻声说,“你们先聊,我想去一下洗手间!”随即推开座位,经由温景越身边径自往洗手间走去。
温景越皱着眉头望向骆子云,俨然一副质问的表情。然而,骆子云却不紧不慢地回以妩媚淡笑,下巴与眼神探了探林桐语的方向,“我这是在帮你呢,还不快追?”
温景越似乎突然被点醒,怔的一声反应过来,倏地一下追随着上前。
骆子云嘴角微翘,似笑非笑。她嘴里嚼着口香糖,两边微红的腮帮此起彼伏,胸前衣领处挂着一副gucci墨镜,一副洒脱傲慢的架势。她轻轻拉开椅子,淡定从容地坐了下来。
眼尖如她,一眼便看见对面林桐语位置边上的文件夹,骆子云很自然地就将手伸了过去……
大概估摸着他俩就要回来了,她不紧不慢地将文件夹原封不动放回去,保存了刚刚拍好的文件图片,将手机扔回手提包里。然后她狡黠的眼神落到了文件不远处的礼盒上。正当她准备将礼盒打开,林桐语的手机突然响起,给了她摄魂的惊吓。
好奇心作祟,探眼望去,以她自信的视力,她知道是张晓的来电!顿时她那画着烟熏妆的眼珠子怒火四起。
“您好,林桐语小姐刚刚和温景越先生离开了座位,稍后我让她给您回电,祝您拥有甜美心情!”语毕,她温柔地将通话果断挂掉。丝毫不由对方发出只言片语。
“小语呢,她还没回来?”温景越回到座位,看见只是骆子云一人,他担心地问道。
“哦,是啊,没有看见她回来啊!你,刚刚没有追上?”她佯装担心挂虑状,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哦,刚刚有个小女孩与妈妈走散了,我,我带她去找妈妈了。”他追忆着,赶紧掏出手机拨打着。
桌上的手机随即又一次想起,“你是我,最重要的决定,我愿意每天在你身边苏醒……”看着桌上因震动而微微跳动的手机,温景越一阵怒气,那是对自己的怒气,他在责备自己为什么不先找到林桐语再陪小孩找妈妈呢?
看着平时温文尔雅的温景越此时一如热锅上的蚂蚁,骆子云好一阵醋意大发。可是她却强压自己的情绪,依然镇定自若。
“唉,那么担心干嘛,她这么大一个人,你还怕她走丢了不成?知道你心里放不下她!”她边说边喝了一口温景越的饮料。“嗯,我第一次喝鸡尾酒,还不错嘛!”
“诶,那是我的!”温景越连忙提醒。转身跟侍者又叫来一杯橙汁。“你要开车,还是喝橙汁吧!”
“两位,我们先走一步咯,你们继续!”张晓富有磁性地吩咐一声,随即跟侍者细声说着什么,只见侍者频频点头。
骆子云佯装没有认出张晓,若无其事地拿起化妆盒自在地补妆。而温景越则一副气不过的愤懑。
交待好,张晓信步走来,将林桐语的东西收拾好,礼貌地说,“小语她家里打来电话,催她回去庆生,先失陪了,今晚我们请客,你们随意。”他与不远处的林桐语对视而笑,不约而同地朝门口步去。
我们?!你们?好讥讽的对立面。温景越紧咬牙关,叫自己忍,让自己冷静下来!
见两人如此默契又亲昵的背影,温景越的表情跟眼神俨然可以杀死个人,而骆子云又何尝不是呢,只是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彼此表情的微妙变化罢了。
“你刚才去哪儿了?”的士上,张晓柔声轻问。
“我去洗手间了,后来有个老啊婆她说感觉头晕,我就扶她去大厦医疗站救助了。怎么了?”她对他的问话有些诧异。
“哦,没有什么!来,依偎着我稍稍休息一下,马上就可以到家了!”他轻轻将她拥入怀里,摩挲着她的秀发,闭着眸子,嗅着她发梢的清香。你实在不应该对她有所怀疑与丝毫的不信任!他在内心对另一个自己说。
“怎么今天会选择打的回去呢?”她再一次诧异,仰起头凝望着他,眨着可爱的大眼睛。
“这都几点了?再不将你平安送回去,叔叔阿姨该要我赔人啦,我的小寿星!”他凝神她黝黑的眸子,右手食指往她秀气的鼻尖轻轻一刮。
“哦,是哦,我怎么差点忘记今晚我是主角了呢?呵呵呵”她毫无心计的爽笑实在让人看了赏心悦目,烦恼尽消。
“你真是个小迷糊蛋!”他亲昵地在她额头轻轻附上唇印,深邃小忧郁的眸子转向夜空的繁星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