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七年前,在战火波及的年代里,她们就这样相遇了。没有任何理由与借口。李威知道自己爱上了这个女孩。
对的,是爱,不是喜欢。
学习本就很好的李威,从此像是着了魔一样,日复一日在街上等待着,恋爱这件事,也许对于不少人而言是非常欢乐的,可带给他的结局却是不好的。勤劳的等候终于换来了相逢的时刻。
这是一个天气很好的晌午,李威独自一人在与她初遇时的地点,静静等待着。他有预感,今天可以再见到她了。
事实证明,他的预感是对的。
衣着朴素的平凡少女出现了,她在这炎热的正午,又与众人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头上包裹的布料,紧紧遮住了少女的目光,同时也让他挤进人群,吃力的将她带走。
人群停下了,因这俊美儒雅公子哥的出现而停滞了。他们刚才忘了,但凡是人,在不注意的时候,也会需要彼此的帮助。然,结果告诉李威,这女孩,心地善良。
似乎不领情似得,走出人群不远她便轻声咤道:“呀!你放手!”可她等来的却是一道暖暖的微光。这微光似雨,浸润着她不曾干涸的渴望。
大风呼起,他们彼此呆住了。
也许,在此刻,他们心里是这般想起的吧:我的所有。
青天白日之下,路人被这对男女的的柔情目光所感染。有没有波澜壮阔的求爱!有没有无法无天的绝唱!没有。他们只是这般安静的走过,轻轻地,不留一句言语。静静地,空出一片安宁。
少女是幸福的,在这晌午时分,坚毅的他对她表白了:“你好,我叫李威。20岁,我爱你,你愿意爱我吗?”少女情怀总是诗,没有给他完整的回答,依旧甜蜜说出了自认为平凡的名字:“如月。”
此后,微风拂过河杨柳,私定终生的两人也在男方父亲的见证下完成了婚礼。
然,在这个注定寒霜的夜里,喜庆的李威却不知道,父亲,竟会先行一步强占了自己的妻子,父亲的儿媳。
黑夜中一道闪电划过,李钢笑呵呵整理衣物之后,便离去了。
李威原本还安心的听着,但听到这里的时候他疯了一样的大吼:“不可能!他是我爹啊!他是我亲爹啊你知道不知道!!他不会!他绝对不会做那种事的!”
沉默的听完李威之话,吴坤惨笑着开口:“对,说起来月月会死,也不是你造成的。虽然有点遗憾,但在知道你这么爱我的女儿之话,我也不打算放过你了。”
“放过?女儿?”李威听了,眼神失真的自言自语道:“对,我想起来了,你是月儿的爸爸,也是我的岳父。只是,她脸上的刀疤……”李威被愤怒席卷了理智,没听到吴坤弥留之际的话:那是小时候切菜弄到的……烈火与柴块的交融让他放弃抵抗,抬起尸首,李威将他缓缓放入火光之中。
不良人偶有善意的言道:若是不见我,若是不爱我。你,便可以平安生活吧。
空气中,弥漫出一阵阵血腥气息,他捂着她的嘴静静听着,也让她明白了天佑的用意:抢劫与杀人,缺一不可。
沉默良久,整副身躯都变成焦炭的吴坤是笑着离开的。李威无法知晓他作为一个父亲的用意是怎样的,但他听得出来:伤害月月的,即便不是你,但我也要你李家人陪葬!李威的故事到此完结,只因他此时已经没有了双腿。
而那所谓镶金嵌钻的红缨枪,此刻也没入了李威的头颅之中。他是甘愿受死的,这一点,可以从他知道月月死亡真相上看出来。
世界静了,天呜睡了。唯有她的泪痕,愿与此刻的她真实存在着。
不对他们感兴趣。天佑将那红缨枪枪头踏断之后,腰间别上残余的枪杆走了,而他所前往的地方,便是此行的目的地:老黑,拐卖幼女。其肉质,一定鲜美可口。漆黑的夜,漆黑的人,他抱着陷入沉睡的呜呜笑了:“你呀,就这样陪在我身边好了。但你,可不能逃跑哟。”移动的风不会知晓,在此刻,他已化作漫天的繁星漂浮于海。
葫芦嘴,是一个上窄下宽的山谷,前后有路,然能遮风避雨,头顶有一条可以看到太阳的裂缝,脚下也有着宽阔的车程。行人偶尔路过此地,遇上刮风下雨之际,便会撑开油伞,寻至此处而躲。山谷闲人耳,就算是不出名的葫芦嘴,本应强悍的枯草,却在这个地方无一生还。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离他们死去不远处的葫芦嘴里,此时已经架起了许多燃烧的火把,而那些一辆辆驶进山谷的木制马车里,也装满了许许多多的少女,她们或多或少的,年龄都会有些差距。但不管怎样,在今晚,她们必将成为他送给呜呜的礼物。
此时的天正在逐渐暗下来,远处的李威尸体,却早已被谨慎的猎龙拖走。猎龙,乃是一条尾随着天佑的弃兽,因此,暂且不用去管。
首先,此处的地貌是一个葫芦地带,什么叫葫芦地带呢?就是李威死去的地点是葫芦尾,天佑化作繁星所存在的地方,便是葫芦中。上窄下宽,中间有条一人长的小河流过,河上无桥,水中有石。而此行最重要的一点就在于,她们被关押的地点,刚好就处于葫芦嘴的中间。即,可以被掩盖的躲雨处。
马车停好,车夫离去。一行女子开始瑟瑟缩缩的挤在一起。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她们很害怕,可细心观察一番的话,却是无人出声的,天佑仗着可以夜视,呼出另一个自己混入其中,眼神凌厉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鸟兽虫绝迹,山谷千尺高。若要寻仙道,还需看军僚。
以上这句话很好的概括了葫芦嘴地形,上山高,爬行不易。加上夜晚的时候,这片森林中之中更有野兽出没,因此,当天佑察觉到附近有身穿银甲的军队驻扎于此时,他看着怀里的女孩笑了:“放心吧,给你的宝贝我一定不会少你一个的。”就这般想着,星光化作萤火虫,自然而然的融入其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牵扯一般,等了没一会儿之后,天佑化作的萤火虫就跟着它们走了,而所去之地,遍生狼嚎!
黑夜里,葫芦嘴下,一群又一群文人骚客朝此地不断袭来,为什么是袭来不是奔来呢?难道是要偷袭吗?
不!这并不是要偷袭的意思,从古至今只有一种人类天性没有改变:趋之若鹜。
有人进来,更不断有人聚在马车周围观赏此处的妙景。然而,天佑注意的却不是这些拿着白纸涌来的人,相对应的,他暗自观察了那些头戴血色方巾的石像。嘛~虽然有可能是人,但他注意到一点,自从有人不断涌进来之后,那些头戴血色方巾的人,就开始了不断的移动,这本来没有什么,可当他注意到那些人站在一些位置上不动的时候,他这才留了个心眼。
兴许是观赏途中遇到了熟人,一个肥胖的绿衣男子伸手招呼道:“哈哈哈!李兄!想不到你也有此等闲情雅致来此地赏玩那!”听闻此言,想是早有意离去的李兄也不得不抱起纸扇回礼道:“哎呀!这不是绸缎庄的老板朱先生吗!虽李某早已听闻朱先生大名,可能在此地见到身为人中翘楚,鸟中龙凤的朱先生,在下还是感到万分高兴啊!”
此话对于满脸横肉,头戴官帽的朱先生而言无疑是巴结了。所谓多一个朋友少一个敌人,就算眼前的李兄只是一介穷酸书生,可奈何此人文采着实至高!因此他也大方递给李兄一袋金银笑道:“哈哈哈!李兄真是见外了!你我兄弟哪有什么听闻与否啊!只要你想见!随时叫我,我朱某人一定到阁下家中畅谈一番!”
李兄听闻其言,倒也收下此袋金银笑道:“好!我李某既收下这身外之物,也与此向朱兄保证,只要朱兄有用得到我李某的地方,赴汤蹈火,本人绝不推辞!”
啪啪啪!见拿下了这一员大将,他嘴上也冷了三分:“好!李兄果真是爽快之人!今日在这销香窝里,你的一切花费就由我朱某包了!”李兄本想回绝的,因此找个借口问了句:“朱兄此言差矣,有刚才的一袋,便足以游玩这次偶遇盛会了。”
朱先生听闻其言哦了一声说道:“怎的,李兄难道没去醉红楼里消遣过?”李兄听的朱先生一席话,兴是书生气尚未消散吧,他脸色红红的点头道:“这……确是没有。”毕竟是过来人。朱先生语重心长的拍拍他肩膀笑道:“小老弟啊!不是哥哥不告诉你,我今天也是被突然叫到这里来的,说实话,我与你口中的偶遇,且该是相同的。”李兄也不是白痴,听闻他话里有话的意思,默契的掏出怀中白纸惊叹道:“莫非!”
“嘘!”朱先生见李兄想说出来,惶恐时拦住他的嘴言语道:“此事还有待商榷,过早下结论还为时过早。你我且先聚在一起,看情况对错再进行思索为好。”李兄沉默一会儿之后点头应承了。在接受朱先生的邀请之后,他便跟随朱先生走到了一处人烟较少的石缝中嬉闹开了。
时间如梭,马车外的人群越来越密集。叫嚣声,怒吼声,以至于鄙夷声都于此落下根茎,若不是了解此情此景的真实含义,想是任何匆匆路过的行人,都会以为这只是一个新开场的集市罢了。
夜越来越深,星光也越来越暗淡,就在这葫芦嘴上方的星光中,天佑却时不时逗弄着怀里的小萝莉。摸耳朵,摸头发,摸脸。甚至于还要好奇的等待她反抗。但,一直没有,小女孩就像一个被妈妈弄哭的小可怜一样,紧紧缩成了一小团的萌物,忍不住的在他怀里抽泣着。虽然下意识的推开了天佑袭来的手掌,可无奈,她现在很伤心也很难过。月牙弯弯过,怀里人儿睡。在这头顶月牙越升越高的时候,怀里的小女孩,已然进入了安眠。
军队,假行的天佑,离去的萤火虫,以及莫名来此的游客。
也许,在今夜,这群女人会死,也许会被拐卖,更或者会被杀害。但,有正义军队埋伏在此的话,想必她们也会安全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