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君天赋异禀,过目不忘,论起来当初有那么多人嫉妒她,多少也和她这样惹人注目的天赋有关系。
人总会嫉妒自己达不到的人。
总要让女子得到更多的尊重,这样才会有更多的女子成为栋梁。
南礼善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温婉君已经结束了考核。
那女子一脸欣赏地拉着温婉君,还想与她多聊几句。温婉君如今还是与陌生人还算不上大方,纵然对女子格外欣赏,动作上还是表明了自己的不自在。
南礼善看在眼里,咳嗽了两声道:这位姑娘,我们还在游戏中,等到游戏结束,有的是时间。
那女子也瞧见了温婉君的模样,松开了手,大笑道:是我唐突了!那婉君姑娘记得从秀红楼找我,你只需要说是我夜疏雨的朋友,定就畅通无阻。我一定备上好茶,与你秉烛夜谈。
温婉君心中松了口气,对着那女子行礼道:夜姐姐,我一定会前去拜访。
南礼善心道,得嘞,刚过一会,这姑娘就变成了夜姐姐,看来他家的小姑娘是真的招人喜欢。
夜疏雨盖了章道:两位请。
夜疏雨见一旁的周常德和彪哥一脸苦不堪言的模样,倒也没打算真的为难他们,便道:这两位公子,可还要试试?
周常德和彪哥连连摆手道:不必了,不必了。
夜疏雨冷笑一声,也不多言,直道:几位慢走,小女子便不送了。祝几位玩得开心!
说罢,夜疏雨也并未真的恭送他们,而是坐在一旁,自顾自地翻看起书来,当真个性肆意,随性自如。
温婉君回到了南礼善身边道:小先生,我们走吧。
南礼善点头笑道:好。
一路前行,温婉君难得话又多了些,与南礼善多多地夸赞着夜疏雨,她道:小先生,我觉得夜姐姐若是能考中功名,必定是个好官。
南礼善道:只是她性子这般高傲,恐怕无意入官途。
温婉君想了想道:也对,夜姐姐只喜欢看书,她说书就算骗人,也可以有迹可循,可人骗人,却找不到破绽,让人觉得不可信。
南礼善有些头疼道:你与她可谈书,可不要说太多的事。
温婉君不解道:为什么?
南礼善道:你这位夜姐姐可不那么喜欢男人,我怕你受她影响,到时候也会讨厌我。
温婉君脱口而出:不会的!
南礼善笑道:什么不会?是不会受她影响,还是不会讨厌我?
温婉君小声道:都是……
南礼善眨眨眼,一脸茫然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温婉君小小地辩驳了一句:明明什么都听到了。哼。
南礼善一伸手,将她拦住,故意委屈道:这位姑娘,光天化日的,你可以要把话说清楚啊!
温婉君嘟着嘴,红着脸道:我不会讨厌你的。说着又补了一句,无论别人说什么,我都不会讨厌你的。
南礼善心道,这小姑娘,许诺的样子真让人心里暖暖的。
南礼善求仁得仁,自然不再为难温婉君,而是放下手,牵着她衣袖,慢慢往前走。
嗯……小先生。
嗯?
我们,还在山里吗?
照理来说,是的。
那这里怎么会有马场?
……我也想问。
这些考题不是你出的么?
不是,我只是同钱公子说了我大致的想法,他便自己命人做的。
哦。好厉害。
我也对他有了新的认识。
没错,在他们的面前,现在有一个马场。这个马场倒不是说很大,不过倒也能让马跑上几圈。照理说这样的马场是不可能在一天之内就建成的,可是无论是南礼善,还是温婉君,都不曾见过这个马场,实在很让人怀疑。
一位身着简便骑装,一脸络腮胡的男子,手里牵着一匹马,对着他们笑道:几位不必惊讶,这确实还在我家公子的山里。我家公子亦会修习骑术,家里也有几匹好马,只是昨日命人修整了一下,就拿来用了。诸位请放心,这些马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绝对有好脚力。
南礼善点头道:看得出来,这毛色发亮和体型矫健,看来很是花了一番心思。
男子笑道:这位公子好眼光,几位叫我老胡就好,这一关很简单。两组各选一人出来进行比拼即可,绕着这马场跑十圈,谁到达终点,谁就获胜。
听到这规则,南礼善倒是松了口气,温婉君不善骑射,若是真要让她骑马,他怕是一百个都不会放心的。这一关自然也就是自己上。
南礼善对温婉君道:上一关是你通过的,这一关便由我来吧。
温婉君自然知道自己的能力所限,便应道:好。
彪哥也跨出一步道:我们便由我来!
老胡道:那两位随我来挑马吧。
南礼善和彪哥点头应了,南礼善转头对温婉君关切道:你就稍等我一会,可千万别跑远了。
温婉君乖巧点头:好。
南礼善这才放心跟着老胡往马厩走去。
他们三人刚刚离开,温婉君却转过头,突然对着周常德道:我见过你们。
周常德先是一愣,随即又平淡道:你见过我们有什么稀奇?我们俩也去过雅集,知道我们的人本就不少。
温婉君冷静道:你们曾经和孟大哥一起喝过酒。我有次和小先生出去的时候,觉得有人盯着我们,我心中留意了一下,回头便看到了你们。
周常德哼笑一声道:倒是个十分聪明的小妞。不过就算我们认识又能说明什么?
温婉君摇头道:确实不能说明什么,不过,你们是换过签了吧。
周常德一听,大吃一惊道:你怎么知道!
温婉君解释道:我从小喜欢看戏法,爹就把一个认识的戏法高手请进了府中,这位戏法高手在我面前表演了许多戏法,也告诉了我许多戏法的窍门,所以我知道。你们的手法并不高明,我看得出来。
周常德阴冷道:那你既然什么都知道,那知道我们要做什么吗?
温婉君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们要做什么,如果只是想从我们手中夺得红章,那便随意。我们不会输的。
周常德变戏法一样从自己的手中拿出一瓶药道:温小姐,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吗?
温婉君皱眉,没有回答。
周常德一边把玩着药瓶,一边笑道:这是一种药,从阿芙蓉花中提取,人若是闻了,或者吃了,能至幻,让人分不出现实和虚幻。
温婉君道:小先生心中警惕,不会上当的。
周常德笑得诡异:他是不会,但是,他的马,可不一定听他的话。马若是致幻,我可不保证他不会被马摔下来,若是马刚好踩踏在他身上……
温婉君到底接触的人不多,心中保有单纯,不会轻易相信人会真的这般厚颜无耻。她立刻紧张地往马场跑去,想要阻止南礼善,却眼见着人南礼善已经坐在了马上,等候在了马场边。
温婉君急忙大喊一声:小先生!
南礼善还当他是为自己加油,便对着她挥了挥手,还没等温婉君说出其他,一声令下,马如剑出弦,飞奔而去。
马蹄声和号角声很快掩盖了温婉君的声音。
温婉君想要上前阻止南礼善,却被周常德牢牢地拽住手臂,挣脱不开。可是很快两人就发现,南礼善的马并未出现任何的问题。
南礼善骑术高超,哪怕身下的马并不熟悉,这马场也并不熟悉,但是一圈之后,他便掌握了规律,扬鞭抽身,他的拉开了彪哥一大截。
南礼善冲过终点时,彪哥竟还有一圈未跑完。
周常德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
啪!那是一个巴掌带动了风的声音。
伫立在终点的南礼善心中突然一颤,立刻朝温婉君看去,心中最担心的莫过是婉君会受到欺负。可谁知道温婉君气势汹汹地站在周常德面前,将那一个巴掌打在了周常德的脸上。这一巴掌的力道着实不轻,让周常德的脸迅速红肿了一大块。
周常德顿时愣住,他显然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这样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姑娘给这么重重地打了一巴掌。
南礼善瞬间下马,脚下轻点,一道身影掠过便飞到了温婉君的身边。
南礼善着急道:婉君,你没事吧?
温婉君却没有看他,而是看着周常德,冰冷了声音开口道:若是你们想光明正大地比,无论比什么,我都奉陪。哪怕堵上性命我也无所谓。可如果你们想玩这种阴冷的手段,那就试试,会不会如你们所愿。不然我一定会让你们这辈子,都活在阴影里,一辈子都会后悔对我们下手。这话中有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冷然,明明只是一个看起来十分弱气的女子,却在这一刻,却让人心生胆寒,让周围的一切都冻结成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