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花都。
这千年的繁华王都,表面上璀璨琉璃,但人们都知道,它骨子里早已经腐朽不堪了。
花都是神州的王都,一个无数人向往的地方。
花都南门外是通往天南郡唯一的一条路,也是天南郡和花都的生命线。
因此,这条路的繁荣与否便是神州的旺衰的最真实反映。
一个穿着一身粗布衣衫的少年,茕茕孑立,形单影只的行走在这条路上。
天南郡是神州最大的州郡,自古就有,天南旺,神州兴的说法。
但现在这条路上却几乎没有行人,这种怪像在过去有记载的历史中还是第一次出现。
由于天热的缘故,少年额头上渗出米粒般的汗珠,他停下脚步,从腰间拿起一个挂着的水袋,喝了一口,然后挂了回去,用手擦了擦嘴角的水渍。
少年神情坚毅,目光炯炯,他望着花都的方向,自信的笑了。
在这样一个时代,能这样笑本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与此同时,一辆马车从他身边霍地穿了过去,马蹄车轮,带起了漫天的灰尘。
少年不自觉用手捂住了鼻子,眉头紧了紧,但他的眼中却并没有暴戾和不快。
马车跑的很快,眨眼中就消失了踪迹,只留下身后无尽的扬尘。
少年待灰尘散到差不多时才开始行走。
少年背上背着一把牛皮剑鞘,从身后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孤独的游魂。
突然,少年前方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少年立时加紧了脚步,他有预感,这肯定又是恶魔出现了。
马车上一个男子扬起三尺长的鞭子,啪的一声抽在了马屁股上,他赶车的技术也是一流了,一鞭子下去两匹马同时被鞭策,两匹马受痛后加快了狂奔的步伐,就像一道闪电,奔驰在旷阔的官道上。
突然,马车前面崩裂出了一个大坑,出现了两个黑衣人,烈马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到了,扬起前蹄,骤然停下,由于马车行进的惯性,整个车跳转起来后,哐的一声倾覆在道路旁,两匹烈马也被车厢反转的力道硬生生拖倒在地。
车上赶车的男子直接从车栏上被甩了出去,撞在道路旁的石壁上,然后落在路上,一动不动了。
两个黑衣人突然动了,他们胳膊挥了挥,马头竟然被他们活生生砍了下来。
血雨瞬间喷洒了漫天,两匹马抽搐了几下便一动不动了,而两个黑衣人却像是没有发生事情一样,他们只是盯着马车车厢。
车厢里一条白影闪了出来,是一个身穿白纱的女子,先于她身前的是一条白链,疾飞出去。
直直袭向黑衣人。
黑衣人穿着黑色的斗篷,似乎并没有理会白链的到来。
少女身影如同一道利剑,随着白链刺向了黑衣人。
白链撞击在黑衣斗篷上,噗的一声,斗篷瞬间被白链的劲道撕裂成了无数碎片。
而随即出现的是两个利爪长牙,全身鳞片的怪物。
他们红着眼,狰狞地盯着飞来的少女。
左右攻击,爪影交错,女孩瞬间就置身在了危险之中。
女孩手中白链随即变的笔直,点落在怪物身上。
女孩身体接着此力道朝着相反的方向飞去,她不想在纠缠,她要变换策略。
两个怪物似乎早已察觉了女孩的企图,迈开步子,双脚在地面上发出沉重的声音,他们追了上去。
其中一个伸出利爪,白链瞬间被他抓在爪里。
突地一扯,女孩撤去的身形竟被他拉了回来。
另一个怪物红着眼,发出低沉的兽鸣声,利爪飞出。
女孩发出一声惨叫,身体被利爪一分为二,女孩身体夹着漫天血雨,哐的一声落在了地上,抽搐了几下便再也不动了。
两只怪物丝毫没有怜香惜玉或者停下来的意思,他们朝着翻落的车厢走去。
每走一步,地面上发出哐哐的撞击声。
就像死亡的丧钟。
这对车厢里的人来说就是一种煎熬。
“住手”。
就在怪物要扯开车厢上帘子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两个怪物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了少年。
少年盯着怪物,全身警戒,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杀气。
两只怪物红着眼,转身朝着少年走去。
少年没等他们到来时,率先冲了出去。
少年冲出去的时候,他已经从背上牛皮剑鞘里拔出了一柄黝黑色的宽剑。
怪物被激怒了,发出低沉的兽鸣之声,暴戾之气顿时蔓延了四周。
两条黑影,偌大的身形丝毫没有影响他们前行的速度。
少年如同一道闪电。
而两只怪物就如同乌云。
闪电撕裂了乌云,两只怪物发出的声音如同闷雷一般响彻云霄。
少年整个身体前行,穿过怪物,然后一动不动地现在原地。
他的身后躺着两只怪物。
少年转身时,两只怪物身形自然幻化成了黑色的烟尘,消失不见。
就在这时,车厢里穿出了一声婴儿的叫声。
少年将宽剑插入了剑鞘,快步走近车厢,扯开帘子。
眼前的情形让少年吃了一惊。
车厢里躺着一个女人,她穿着一身白纱,此刻已经被鲜血浸透,她手里抱着一个身上满是血渍的婴儿。
女人凄然地笑了笑,她望着少年,干裂的嘴唇轻轻蠕动着。
“妇人,你怎么了”,少年接过女人手里的婴儿,试图拉起女人。
“不拉我了,我是没希望了,失血太多”,女人似乎说每一个字都很困难。
“妇人,我带你去花都,那里的大夫肯定能救你的,你要有信心,你活着这个孩子才有希望”,少年脱下自己的外套将婴儿抱在里边。
“希望,我早就没有了希望,我的心早就随着原来的花都一起死了,只是,只是苦了这孩子了”,女人眼里泛出晶莹的泪珠。
“活着,活着才有希望”,少年坚持着。
女人笑了笑,她的脸色越发苍白,血还是没有止住。
“妇人,不能再耽搁了,我这就带你去花都”,少年一手抱着婴儿,一手去拉女人。
“我自己知道自己的情况,这个孩子就拜托你送到花都郁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