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了杨荣昌,天色已是晚到了极点。天空悬着的明月,快到熄灯的时候了。
一路行来,齐虎悦考虑了很多,终于还是咬了咬牙。老实说,现在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决定,究竟是正确,还是错误。
太多的缺陷,限制了这门功法注定无法被收录进功法塔。可这对他而言,同样也是一种限制。意味着为了达成这一效果,他需要付出的时间和精力已经超出了他的预算。
“三缩截影啊,三缩截影!”齐虎悦忍不住的念叨着。尽管没有自己幻想的那么美好,最起码结果还算完美不知么。
齐虎悦有些好笑,说到底,这个杨教习对他自己还是没什么信心。哪怕嘴上说的全盘托出,事实却依旧有所隐瞒。
想要彻底修成,达到三缩水平,齐虎悦需要修行的脉数不是四脉,而是六脉。这才是齐虎悦烦恼的来源。六脉啊,就连齐虎悦都心中发悚,犹豫不已。更别说别的学员了,单是看看效果和脉数,恐怕早就落荒而逃了。更别说前三脉,毛的增幅都没有……
不过,那效果,却是称的的上神奇。看过杨荣昌在自己眼前专门展示,不同于丛林中那次的模糊,这一次他看的真切。亲眼看着一名高壮教习身形瞬间缩小一截,带来的冲击感,简直颠覆观念。
这可不是变魔术,就真正事实存在,靠着功法的力量展现在眼前。想到这里,齐虎悦不禁叹惋,如果不是有这么多的限制和缺陷,搞不好,真的会开辟出一条新的道路。而这位貌不惊人的杨教习,也会成为这一流派的开山鼻祖。
“就是不知道,我修行之后,究竟会是怎样的效果。”齐虎悦舔舔嘴唇,目光中隐隐带着期待。如今他手里拿着的,正是杨荣昌整理好,提交到功法塔的那一份。
不过,那厚厚一踏的稿件,他同样简略的翻看了其中的精华。对于这门功法的了解,已不仅仅是如何修行上了。而是从出发点上,全程见证了这本功法的淡声。甚至杨荣昌还一度表示,要手把手的教导。
从小到大,就是修习九脉护心经时,齐破极都没这样。如此待遇,至今为止,还是第一次……
“明天就能回归训练了,希望这几日的荒废,退步不要太大。若是被教习注意到,那可就惨了!”
将功法塔下三层翻了个遍,齐虎悦已经足足半个月没有进行过任何训练了,甚至连功法修行都已经停滞。如今的学员们又是每天经历生死考验,半个月下来,齐虎悦还真不知道自己会被甩到哪去……
尽管他很想先把三缩截影修行完成,时间却不允许他这样作。毕竟他可不想在残酷的训练中,丢掉小命。
……
转眼,又是数月过去。
“时间过的还真快!”齐虎悦蹲在树梢上,在他身边,七人或坐或躺,腰粗的树干完全可以将他们的重量完全吃住。他们神色轻松,最起码,那一张张隐隐有些成熟的脸庞,不再似最开始那般,随时随地透着紧张。
自从上次进入丛林,之后的训练便在没有回到过曾经的训练场。一次次的战斗,令他们脱胎换骨。一次次的险死生还,则让他们学会了临危不乱。整月整月的泡在山林中,对于周围的一切,无论是风吹草动,还是兽吼震天,都早是习以为常。
树叶沙沙,是风吹还是有危险临近,耳听便知。草丛微摇,是小兽路过还是猛兽伏击,一看即可。有了这样的本领,他们那还会惧怕突然袭击?既然不惧,那么歇息之时,自然自若到如同回家一般。
齐虎揉了揉眼睛,驱赶着困意。他眸光不经意见扫到了袍服上沾染的兽血,不觉索然无味,直到现在,一路行来都是稀疏平常,实在是太没劲了!
齐虎悦之所以会感叹时间流逝,实在是周围这些人变化实在太大了。
还记的刚入学时,还是一个个嘴巴没毛的,天真纯善的少年。自己三言两语,就能消除隔阂,很快打成一片。那时的他们,一个个虽比自己要高壮许多,却是色厉内荏,根本感觉不到丝毫压力。
现在一看,好家伙,一个个膀大腰圆,身高体壮的宛如铁塔。单是看看,便令人望而生畏。自己这一比对,简直就像是成年壮汉身边站着一名小萝莉,这种视觉冲击,简直无法让人直视。
如今,训练在他们身上留下了不少痕迹。行走丛林,于猛兽对战,受伤流血那是家常便饭。破烂的不知道有多少缺口的学员袍服中,透过缝隙,往往能看到鲜红的皮肉,或是老旧的伤痕。至于脸上,破相的也有几个。比如余冲,霍彪……
一个性格冲动,喜欢打前阵到怎么也拉不回。另一个则是逆袭成功,洪荒之力蓬勃的不知该往何处发泄。
破相就破相吧,早晚的事情,谁都没有真的当真。伤疤那是什么,是勋章,是荣耀,是证明他们经历过生死的凭证。真正重要的是,他们这一队都很幸运,同居同住同训练了半年之多,彼此的配合早已不需要通过语言,甚至连眼神都不需要,宛如心灵想通。
生死之间,最能培养感情,这时无论如何都无可否定。
“什么时候时候出发?好无聊啊!”余冲嘴里嚼着肉干,话音略微含糊。整个人躺倒在树干上,刀盾放在一边,这模样,简直就跟度假没什么两样。
“吃完就走!急什么?”常允阳回道。随即半开玩笑道:“别一会战斗起来,你又把吃下的东西再吐出来。”
众人哄笑,距离运动往往会有呕吐感,曾经一次突然的战斗,余冲就干过这样的蠢事,至今引为笑谈。
“我去,这事能不提吗?”余冲闷闷无语,不再多言。
然而,沉浸的气氛已然打破,他们嘴巴哪还闲的住,一边吃着,一边谈起了别的事情。话题兜兜转转,竟是不知不觉间谈到了学员训练中的死伤……
张封岳皱着眉头,如此沉重的话题,直听的他没了胃口。打岔道:“喂,我们在学堂待得时间已经不短了,你们说,新一批学员,什么时候到啊!”
经他一提,齐虎悦这才想起。他们是提前半年招收入学,如今算时间,新一批的学员也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