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一片冷气呼出的声音。

常浩阳如坠冰窟，功法撑起的身体瞬间垮了下来。他感到周围看向自己的目光，在一瞬间变了。变成了不屑，好笑与怜悯。

齐虎悦这个名字，现在依旧闹的沸沸扬扬。不要说他们这一届的学员，就是前三届的老生都知道这个名字，他常浩阳又怎会不曾耳闻。

十年中唯一一个完成入学试炼的学员。

试炼具体有多难，谁也说不清楚。但在众人的想象之中，唯有很难，特别难。若是不难，学堂怎么会废除这样的考核极致，若是不难，凭什么十年就只有他一个能够完成。

相比运气，学员们更愿意相信，齐虎悦拥有着他们难以匹及的实力。通过试炼，就是对于实力的一种证明。

也正因为他们对于试炼并不熟悉，对于其中关卡仅有道听途说。凭借着想象，对于齐虎悦实力的传闻被无线扩大，甚至有些妖魔化了。

至此，周围原本议论纷纷，都不看好齐虎悦的学员们都是闭上了嘴。

哪来的自信？如果说这样一个狠人，都没有自信的话，谁还有自信。人家背后有实力作后盾，凭什么没有自信。

不是对手？更像是一句玩笑话，现在已经没人认为齐虎悦不是常浩阳的对手了。若是单凭气势，身形就能决定一场战斗的胜负，那么他们还训练，修行个什么劲。

常浩阳脸色灰白，身为当事人，他想到的更多。不单想到了齐虎悦的实力，更是想到了齐虎悦在到达学堂之后引动的风波。

阴冷，心狠，霸道，甚至能让学员高层放权，说出那句由他处置。

更令常浩阳心里拔凉的是，这一系列事件中，齐虎悦表现出来的有仇必报……

自己究竟招惹到了什么样的人？

后悔？常浩阳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有心退却，放出的狠话很多人都听到了，这么一退，势必要颜面全失。不退硬上，或许多少给人留下一个颇有胆色的印象。哪怕被揍得遍体鳞伤，终归要好上一些。

若真只是遍体鳞伤，那就好了……

学堂鼓励斗争，却同样不允许闹出人命。换个人，常浩阳都不需要如此纠结。换在齐虎悦身上，他却不得不思考一番，因为他不知道齐虎悦的背景，不知道学堂高层的想法。

天才到一定的地步，是不会被规矩所束缚的。齐虎悦若真是背景雄厚，且深得高层赏识的话……那就算真的将自己斩杀，所受的惩罚恐怕都不会太重。

最重要的是，自己率先挑衅。这一点上，是自己没理。把生命放在天平上，去进行一场豪赌的勇气，常浩阳还没有这种觉悟。

进退不得，上下两难，跟热锅上的蚂蚁没什么两样。常浩阳此时，备受煎熬。偏偏在伤口上捅刀，正是齐虎悦所擅长的……

“怎么不是要让我死吗？”齐虎悦没有给常浩阳太多的时间思考，语气淡漠森然到极点的声音骤然响起。

常浩阳目光一缩，望向四周，希望有人能够出来替他解围。就连他都觉得这个念头极为可笑，都是一些素不相识的人，谁愿意为了自己引火上身？这个世界可没有雷锋。

看出了常浩阳的躲闪，齐虎悦很是适时的向前迈了一步：“开始吧？”

平平淡淡的声音，将常浩阳从幻想中拉出，回了现实。他双腿在颤抖，牙齿咬了又咬，拳头握了又握。可惜的是，微不足道的勇气显然无法支持他奋勇初级？

笑话，有齐虎悦连珠炮一样的出声，常浩阳就是想凝聚勇气都无法做到。到现在还没有崩溃求饶，都可以说是不可多得了。

大家族相亲相爱的环境，怎么能跟齐虎悦这样从小在城区，历经残酷打拼出来的心性相比呢？心性与天赋并不一样，常浩阳这样没见过风雨的小鸟，还需要在多多磨练啊！

齐虎悦丝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再进一步的压迫，常浩阳退缩是迟早的事情。能不需要战斗就解决这件事情，齐虎悦自然懒得动手。

就在齐虎悦将要再度出声的时候，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在此时骤然响起。

“等等！”

声音来源于与常浩阳同行的那几人之中，细细一看，正是那名为首的少年。少年目光平静，望向齐虎悦没有太多的感情，不过态度倒是极为客气。

“这场战斗是你们双方的意愿，我不会阻拦。”那少年表明态度，脸上露出和气的笑容，像是没有看到齐虎悦瞪来的冰冷目光。

“不过？这件事的起因，好像是他们常家的内部纷争吧？”少年继续道。

常浩阳微微一怔，原本浑身的冰寒突然感到的一丝暖意。感激的回头望向那名少年，只可惜常浩阳表达的感情被少年无视。换句话说，此时少年注意的只有齐虎悦一人。

“麻烦的家伙！”

齐虎悦不露声色，心中却是不禁暗自道了一句。插话的功夫，显然常浩阳已经不再那么紧张，自己先前的造势算是白费了。更让齐虎悦注意的是，在少年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的是一种让人看不出源头的傲气以及战意。

继续下去的话，少年绝不会像常浩阳那么畏缩，出手的可能性很大。

不过齐虎悦同样不是常浩阳，更不会害怕。而是直截了当的道：“当老大的被人轻视，我这样作小弟的，当然要为老大出头。”

什么？

老大？

围观的学员的只觉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此时站在齐虎悦身后的常允阳，除了开始的表明身份外，一切都是由齐虎悦主导。现在齐虎悦口口声声宣称，这个如同空气一样站在身后的少年，是他老大？谁会信？！

齐虎悦说的是事实，但众人根本不信。那名少年眼中更是燃起怒焰，从根本上以为齐虎悦在戏弄他。

“很好！”少年叹了一句，语气反而平静下来。“既然如此，认识一下吧！”

“我叫孙泽兴，常浩阳算是我跟我的人。既然你要为你老大出头，我也总该罩着我的小弟吧？”

常浩阳先前还苍白的脸色顿时涨红，心中的不快瞬时隐去。他望着少年，此时眼中多了些许狂热和感激。他没敢再去瞪齐虎悦，望向常允阳的目光却是分外不善。很显然，他已经把常允阳定为自己的目标。

在齐虎悦身上受到的屈辱与恐惧，他要在常允阳身上找回。

身后那几名少年脸上上过一丝惊诧与犹豫之后，还是站了出来，隐隐形成包围之势。

瞬间，齐虎悦这边成了绝对劣势，五打二。直看的围观群众，一阵摇头。

“有些时候，人多还是很有用的！”

孙泽兴脸上露出笃定的笑容，笑容中却是透着彻骨的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