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虎悦的回答，让常允阳愣住了。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真情流露，换来的，只是被当做一个玩笑。

“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

向来与人为善，更是对齐虎悦言听计从的常允阳，脸上难得的带上了一丝愤怒。脸色控制不住的涨红，双眸射出的金光更是凌厉。

“我知道，参加试炼极为危险，可我不怕！”那张气鼓鼓的小脸，在齐虎悦眼中就像一个孩子。

可劝说这种事情，齐虎悦一直都不是很擅长。

“你根本没必要参加那所谓的试炼，又何必多此一举，自找麻烦呢？”齐虎悦挠挠头。很长时间没有听岭芊翠的唠叨，自由与怀念让他内心充满了复杂。而现在感受到常允阳内心的那份担忧，总归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可我……”常允阳无语的低垂着头，甚至在想，若是自己也没有通过考核，那么参加试炼这种事情，齐虎悦就没有理由拒绝了吧。

两人都是沉默，气氛弥漫这尴尬，却谁都不肯再退一步。常允阳不放心齐虎悦，作兄弟的，不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眼睁睁的看着齐虎悦用生命冒险，自己却在一旁袖手旁观，这样的事情，常允阳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

此时的齐虎悦，有何尝不是这般想法。自己考核失败后选择的路，没必要让常允阳背锅。参加试炼，为了让自己不后悔，再一个就是让自己多一丝希望。若是常允阳同去，不出意外还好，可一旦出现意外，怎么办？

自己岂不是更加后悔？

“如果你一定要去，那么我会放弃！”齐虎悦目光微凝，郑重道。

“你怎么能这样！”常允阳怒气再次升腾。听着齐虎悦近乎无赖的回答，他根本找不到理由反击。加入御战学堂的意义所在，他们都很清楚。这是在逼自己妥协，逼自己后退。

残酷的试炼，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一种考验。常允阳对于参加试炼他同样没有把握，更没有能为齐虎悦保驾护航的实力。但人就是这样一种奇怪的动物，就算明明知道，陪伴不一定能起到作用，还是忍不住的想去。

毕竟守在身边，多少能让内心安稳一些。

齐虎悦移开目光，他很珍惜有人陪伴的日子。这样的时光，来多少他都不嫌多。可他终究有着自己的人生，在人生这条迷茫的道路上，没人能陪着自己从始至终。

这个道理，齐虎悦很早就明白了。

在聚居地相识之后，能一起在天渊城战斗，能一起参加御战学堂的考核，齐虎悦已经很满足了。至于从御战学堂毕业之后，他们应该会被分派到各个战区，哪能一直待在一起。

再度陪伴三年，同样可以算作一个理由，让他对于参加试炼，下定决心。

“三年，再有三年，我们就要上战场了！”齐虎悦看似没头没脑的叹了一句。

“那又如何？”常允阳茫然道。

“就算我通过了试炼，三年之后，我们不是还要分开吗？”齐虎悦嘴角微微翘起，常允阳并不算愚笨，但显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长远。

分开，常允**本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脸色有些苍白。

“所以我觉得，你参加试炼真的没有这个必要。试炼又不是靠人多就能完成，而我要走的路，总不能都要你跟着，我才能继续前进吧？”

“就比如我这次没有通过考核，加入不了御战学堂，难道你还真的打算跟着我回天渊城。然后等时间，在一起加入训练营吗？”

常允阳沉默不语，抬起头看向齐虎悦，目光中带着坚定。

齐虎悦微笑起来：“我知道你就是这么打算的。但为了这个名额，家族拒绝了多少的利益，那时你也在场。我总不能看着家族放弃利益换来的机会，被你的任性白白浪费吧。”

“这难道不是同一个道理吗？既然是兄弟，就该为彼此考虑。在对方前进的道路上，加油喝彩就已经足够了。而不是一昧的陪同，追随。你担心我一个人参加试炼，会出意外，所以想要同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那么换位思考一下，你跟我一起，我就不会担心你吗？明明是自己的事情，为此拖累兄弟，你觉得我真的会做吗？”

齐虎悦眨眨眼睛，他真的很不擅长劝说。但他说的是实话，也是真心话。人们常说，兄弟就该同生共死，但若真有一方即将死去，难道另一方就要当场自尽不成？

常允阳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了很久，这才下定决心的咬牙出声。

“活着回来”

齐虎悦笑容越发灿烂，拍拍常允阳的肩膀。“那我们御战学堂，再见吧！”

……

独自一人站在城门口，尽管周围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齐虎悦淡薄的身影，还是多了一丝寂寞。

关于试炼，李长天只说了一个大概。不过这样的消息，没人提起也就罢了，有人提及问起，鼎岳城的住民还是极为清楚的。

所以，齐虎悦稍微打听一下，对于其中的细节，便一清二楚。

“还真是简单粗暴……”齐虎悦心想，脸上露出郑重之色。

按理说，一般的试炼，需要规则，组织，以及其它一些事项。但他将要参加的入学试炼，通通没有。

需要的，只是拿着够资格参加考核的标示，走到御战学堂的学院门口，就自会有人招他入学。

说起来简单，想要参加也并不复杂。可实际上，在有着太多未知的情况下，难度反而大大提升。

齐虎悦神情凝重，压力下他越发不敢掉以轻心。摸着怀中的钱袋，哪怕心疼不已，依旧为参加试炼做着准备。

钱袋干瘪的同时，齐虎悦身后的背包渐渐充实起来。鼎岳城这样的大城市，什么都有贩卖。进出山林，不做好完全准备怎么行呢？

驱虫的药水，伤药，食物，饮水，地图等等……最重要的，还是能够用以自卫的武器。

齐虎悦可不觉得，自己能够在运气和隐匿下，完全不需要战斗的到达御战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