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众人如此。毕竟神医白术闻名天下时,谁也不知道白术还有个小师弟石芝,甚至无人想过,白术这个孤身行医的浪子,还有师门。
石芝不解,环顾四周,所有人都在回避他的目光,唯有向医正身后一个熟悉的面孔,冲着他笑。这个人正是岑参。这一环顾,石芝还看到了另外一个熟悉的面孔,那就是坐在茶楼一角的陈济世。此人也配论医道!石芝心中一寒。众人陆陆续续落座了,石芝依然直挺挺立在那里,没有要与陈济世同席而坐的意思。
向前以为石芝还在等他的答话,于是阴沉着脸,接着说:“原来是石大夫。倒从未听闻,灵枢馆倒是听过,据说是女人开的医馆。”
在座的人中,有一些已经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悄悄笑起来。
岑参看了一眼向前的脸色,无奈的摇头轻笑。这个向前,的确有股子牛脾气,向来不爱没有才学、装腔作势之人。灵枢馆根基尚浅,本没有什么名医,只因宁王指定要请,才发了帖子,此刻石芝又以面具遮面,难免更增反感。
岑参站起身,走上前来,将石芝引入自己的侧席。
石芝见是岑参,倒也不再推辞,就坐了。
岑参的这一举动,倒是让向前吃了一惊。这位号称国士无双的岑大人,对医术也颇有造诣。若论医术造诣,除了神医白术,普天之下能让自己敬服的,也就只有岑大人了。岑大人今日这样礼遇那个石芝,难道石芝真有什么才华?
见石芝被一个老者带入席,想看热闹的人都纷纷失望了一把。
所有人都落座了,论道正式开始。
几个婢女各执了茶壶,为所有人斟茶。向医正同时命人展开了今日论道的课题:医德医术,孰轻孰重?
案卷一展开,所有人都如释重负。那神情仿佛在说:这么一个浅显的论题,何须来辨?
向前看到众人的神色,绷紧了脸。其实这个论题,他心中的天平也把不准,这些民间的大夫,到底说怎么想的呢?也许对那些在野的医者来说,高超的医术意味着更强的能力、更高的声望和地位、更多的财富和机遇,一如年轻时野心勃勃的自己。但是此刻,他站在全国医者的最顶峰,目睹了朝中种种阴暗惨相,深刻的明白了医德的分量和坚守医德的不易,他其实,是不太想听到众口一词重医术轻医德的。
向医正看向最左端座位上的人说:“一个一个说吧!”
“医术是一个医者的根本!”第一个站起来的人说:“如果没有医术,这个人,还能称之为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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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