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听完，如当头棒喝。朝堂论理，他都从未有这种感觉。回过神来，他突然哂笑起来，说：“你果然有些不同，看来那个和尚让我们找你，确有道理。”

明艾的脸色变得更差了，她缓缓说：“我真的不能帮你们。我不能搭上我身边所有亲人的生命。我曾经失去过一次，真的……已经输不起了……”她的声音略微有些哽咽。

“原来如此……”杜宇的眼神有些茫然了。许久，才说：“也许我不该强迫你，但是我别无它法。所以我……”杜宇说着，突然匕首一亮，直直的刺进自己的心窝，血，顿时喷薄而出。

“老爷……”

“父亲……”

两个人同时扑向倒下的杜宇。

明艾也吓了一跳，俯下身去，说：“你这是何苦呢……”

杜宇伸出血淋淋的手，直直的伸向明艾，血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流，他吃力的说：“我用我的生命，求你……收留……桓儿……求你……求你……求你……”然后那只手重重的垂了下去，他的目光，依然直勾勾的看向明艾。

“老爷……”那个哭干泪水的女人，上前抱住了自己的夫君，突然抹了抹泪，笑了。

明艾正觉得诡异，却见那个女人“嚯”的拔出了杜宇胸前匕首，血光四溅，然后，她使劲全身力气，猛地扎进自己腹中……那一刻，明艾似乎听到了骨肉割裂的声音。

“母亲……”竭尽全力保持镇静的孩子终于大声哭了出来。

“明大夫……”夫人用微弱的声音说：“我也用生命求你……收留桓儿……不过，我也知道……不该强人所难，所以……即使你没有收留……我也……我也……不会怪你……”说完，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手，想要抚摸孩子的脸庞，却在为触及孩子的地方，永远的停了下来。

祠堂外，暴雨猛烈的拍打着每一块砖，每一片瓦。

明艾侧过身去，仰起头，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指甲深深的扣进肉里。三年前，云儿也是这样满怀不甘的死在自己面前，禁锢和酷刑都没有使她屈服，但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她用本门独有的“生死针”，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片刻后，哭泣的孩子终于冷静了下来。明艾问：“你叫杜桓？”

孩子点了点头。

她又问：“你恨我吗？”

孩子说：“不恨。”

明艾又问：“为何？你父母皆因我而死。”

“不，”孩子毫不迟疑的回答：“你不是说过吗，我父亲已经回天乏术，我母亲自然也不会独活。所以他们并非因你而死。反而，是他们，给了你一个永生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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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