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分岔口,于子弦犹豫之后,选择暂时不去景振钦那边,只好往院子的方向走去。
先去找找景佑泽吧?现在景榕胜不在,她只剩下景佑泽可以商量一下事情了。
走到院子,于子弦远远地就看到景佑泽正在教授孩子法术。
这是另外一批孩子,和言知爱差不多年纪,只是脸上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和快乐。
于子弦不免有些庆幸言知爱没有生活下这样的环境下。
从出生开始,就有她和言烁的疼爱,直到后来有她和景振钦也一样,她可以和普通小孩一样任性天真,真的很不容易。
想到这里,于子弦迈开脚步往他们的方向走去。
还未走近,一道身影突然凭空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于子弦瞳孔一缩,随即条件反射地后退了一步。
“子弦。”
一张熟悉冷俊的脸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于子弦微微一愣,眸中闪过一丝欣喜,“伯,伯父。”
景末生微笑颔首,随后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景佑泽,收回目光淡淡道:“听说你来了,我一直在找你。”
是景佑泽告诉他,于子弦被带回家族了,被他安放在了景振钦的房间里,还没有死。
可是现在的景振钦已经不认识于子弦了,他担心景振钦会误杀了于子弦,所以才连忙在家族里寻找她的身影。
于子弦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抱歉,我不知道伯父也在家族里。要是知道了,我一定先去和你说一声的。”
景末生温和地笑了笑,“没关系。你这是要去找佑泽?”
于子弦微微颔首,“嗯。想着现在家族里,也就只有他认识,所以有些事情想要和他交流一下。”
景末生会意地点点头,随后轻挑剑眉问:“现在有我了,如果是关于振钦的事情,和我交流会不会好一些?怎么说我也是振钦的父亲,我总不会是坏人吧?”
一听这话,于子弦随即将头点得跟捣蒜似的,“当然!有伯父在,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她本来还犹豫着景佑泽信不信得过,现在有景末生在,她没有顾虑了。
“走吧,我们找别的地方谈谈。”
“好。”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离开了院子,而在楼上的某个窗户旁,一道欣长的身影从于子弦一出现在院子里就没有再移动半步。
直到景末生和于子弦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他这才转身回到了一旁的座椅上。
没想到这女人跟自己的父亲还走得挺近的,看来之前是有接触过。
刚才还以为她被带走之后性命堪忧,让他有些心神不宁,现在看来是他想太多了。
那个女人这不是很好地出现在院子里,还和家族的其他成员有说有笑的么?
他以前到底是怎么对这样一个普通的女人感兴趣的?还把从未离过身的吊坠送给她,而且还戴上戒指。
虽说于子弦现在对他来说只是个陌生人,永生仪式要用到她心脏的话,他没有任何怜悯和动摇,可是心里却隐隐感到莫名的压抑。这种压抑让他很不舒服。
~~
“子弦,你的胆量真是可嘉。没想到景长老居然会答应你。”
僻静的露天走廊内,听完于子弦见景长老发生的事情时,景末生颇为赞赏地看着她。
于子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眸中闪过一丝惆怅,“我也只是搏一把。小爱现在有景榕胜在m市帮忙看着,我得捉紧带振钦回去。”
不然一个要葬命于此,另一个却记忆全无,言知爱会变成孤儿的。
景末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有一周时间,我相信你。”
“其实我很好奇,伯父你不是也很想振钦完成永生仪式的么?为什么现在会选择站在我这边?”于子弦问。
景末生微微一愣,随后别过脸看向露天走廊外的风景,妖异的眸中漾着复杂的思绪,淡淡道:“确实,我一开始是想让他早点完成永生仪式,少些羁绊和牵挂。但这五年来,振钦用自己的行动坚守自己原来的立场,他在家族中成为了孤立无援的一个,但他没有后悔过。我这个做父亲的,虽说和他没多少感情,但我也希望他能真正按照自己内心的想法去做。现在他变成这副模样绝非本愿。他内心深处还是渴望你能把原来的他唤醒,所以,请你不要放弃他。”
得到他的回答,于子弦瞬间信心十足,很是坚定地点点头,“嗯,谢谢伯父。我绝不会放弃他的!”
“这段时间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告诉我。”
“好。”
~~
和景末生独自交流过后,两人便暂时分开,于子弦便往景振钦的房间走去,心里琢磨着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咚咚咚~”
她在景振钦门前停下,伸手敲了敲房门。
“……”
等了一会儿,房内没有任何回应,也没有人来开门。
于子弦试着拧开门把手,门意外地没有锁。
她眸中一亮,大大方方地推门而进。
下一刻,在看到坐在座椅上小憩的男子时,于子弦下一步举动瞬间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原来是睡着了啊…
窗户没有关,身上只穿一件单薄的衬衫,也不怕着凉了。
想到这里,于子弦走到床边拿起一条毯子,轻手轻脚地盖在他的身上。
清俊刚毅的脸庞上是难得一见的恬静睡颜,少了一开始的阴戾之气与冷漠。
于子弦的眉目间渐渐柔和下来,随后转身准备去关窗户。
刚背过身子,还没踏出第一步,一只有力的大手瞬间攥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还未等她做出反应,于子弦的整个身子便往后倒去,碰巧坐在了景振钦的大腿上,这才避免了受伤。
她惊魂未定地侧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了那双血红阴冷的眼眸。
“你又来这里干什么?”冰冷的质问声幽幽响起。
于子弦不自觉咽了咽口水,一时忘记站起身来,便硬着头皮回答道:“我未来一周都会住在这里。”
“住这里?这里是我的房间。”
说到这里,景振钦迅速松开了她的手腕,嘴边泛起抹讥笑,“坐够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