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里,木呆呆几乎是每天都必要来看望一下楚行空。
木呆呆心中不解,究竟是为了什么,让无心道人终于对师傅楚行空下了毒手,更是用上了天下第一的奇毒鬼脸!杀人不过头点地,纵然无心道人不能接受楚行空传给他佛心,心中恨楚行空入骨,也应该用其他的办法,而不是选择号称“毒不死人”的鬼脸剧毒。
木呆呆心中一直有些怀疑,如果楚行空中的鬼脸剧毒真的是无心道人所下,那么无心道人一定是想要从楚行空这里得到些什么!
只可惜,现在的楚行空,就像是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与其他那些普普通通的老人一样,甚至还更加不如。就连木呆呆自己,偶尔都会怀疑,莫非那天他眨眼只是一个巧合?
木呆呆对楚行空的关注,让江瑾萱和关若琳也都不由自主的重视起这位垂死的老人。关若琳还是每隔一段时间,用自己的鲜血助他对抗鬼脸。有了关若琳的协助,再加上洛倾城精湛的医术,鬼脸之毒终于在楚行空身上渐渐有了起色。
看着楚行空的脸上一天天的有了血色,木呆呆也渐渐放下心来。
“倾城,他最后能恢复到什么程度?”木呆呆私下里问道。
“不好说!”洛倾城沉吟了一下说道:“直到现在,我们也没有彻底的治愈鬼脸。只是靠着若琳的鲜血,强行控制毒素蔓延为他续命。照现在的情形,最后说不定他能写,说不定只能听,也说不定再也无法有任何的好转。。。而且,这些年下来,他的生机也已经消耗殆尽,起码我没有发觉他的身体有任何再造的迹象。就好像鼻子烂掉,再也没法恢复;眼睛看不见,恐怕也是今生难见光明。。。”
听洛倾城这样说,木呆呆心中不由得一阵难过。一代高人,最后居然落了这样的下场,未免让人唏嘘。由此可见,鬼脸之毒,实在是太过可怕!
两人正在低声说话,却听到鬼脸先生闷哼了一声!急忙看时,却见他吃力的抬起一只胳膊,颤巍巍的伸出食指,似乎在比划着什么。
洛倾城连忙上前,带起手套握住他的手,这才感到鬼脸先生稍微平静了一些。只是没过一会儿,却又在空中虚比起来。
“他像是要表达什么。。。”洛倾城着急的说道:“你明白吗,小呆?”
木呆呆直直的望着鬼脸先生那只枯瘦的手掌。手上的腐肉已经基本去除,像只鬼爪一样在虚空中摇摆。。。
“他好像是在写字!”木呆呆忽然说道。
洛倾城凝神细看,果然见那鬼脸先生的手不断的重复着一些动作,竟然是真的在写字的样子!
只听木呆呆喃喃的说道:“一横。。。又是一横。。。一撇。。。再一捺。。。那是什么字?”
“两横一撇一捺,天?夫?元?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意思。。。”
木呆呆也猜不透。鬼脸先生透露出来的信息实在有限,仅凭这么一个不知对错的判断,实在难以明白他的心思。但是木呆呆明白,他刚刚有了一点起色,便这么急急的要表达什么,这件事情定然是非同小可的!
情急之下,木呆呆又想到了几天前的办法。于是上前说道:“楚先生,要不还是这样,我来猜,猜对了你便眨眨眼。。。你要写的,是一个‘元’字吗?”
鬼脸先生毫无反应,木呆呆又将“夫”和“天”两个字说了一遍,当他问到是否是一个“天”字的时候,鬼脸先生的眼睛立即眨了起来!
“是‘天’字!”洛倾城高兴的叫道。
“没错。。。可是这又是什么意思呢?”木呆呆不禁皱起了眉头。
只见鬼脸先生这次又举起了手臂,枯瘦的手指又再空中比划了起来!只是这一次比划的,显然与刚才又不相同!
“横。。。竖。。。撇。。。捺。。。八成是个‘木’!”
这一次,鬼脸先生的眼睛眨得更快!紧接着又再比划了下去。
半晌之后,木呆呆和洛倾城连猜带蒙,再向鬼脸先生求证,总算是搞清了他写出的几个字!可是这几个字实在是不明所以,不知所云!
因为他写出的,赫然是“天、木、几”三个字!
“天木几?那是什么意思?”木呆呆不禁皱起了眉头。若非自信肯定没有猜错,木呆呆一定要有些抓狂了!
“我知道了,这不是三个字!而是‘天机’二字!”洛倾城这时说道:“他肯定还有话没说完,‘天机’这个词才是最大的可能!”
木呆呆想了想,也觉得洛倾城说的有理!只可惜简单的两个字,便已经让三人猜得大汗淋漓,想要搞清鬼脸先生要表达的意思,又谈何容易?
两人耐着性子,与鬼脸先生猜着哑谜。可是第三个字却无论如何都没能再猜出究竟是什么。只是隐约明白,第三字起笔为三点!
鬼脸先生久病,未能支撑太久。没过一会儿便又沉沉睡去。但是“天机”二字却给木呆呆留下了太多的谜团!
“天机什么呢?第三个字好像有个三点水,但不知道究竟他想说的是一个人、一件事、还是一个地方?又或者是一部秘籍?”洛倾城咬着嘴唇,望着木呆呆说道。
“是什么我也猜不透,但是我想一定非常重要!不然他不会这么着急的表达!只可惜他体力不支,这样猜起来也太过劳神!眼看就要到三月初十了,我恐怕也不能天天守在这里。只有烦劳你多照看他一些,等到天玄宗的事情一了,那时他的身体也应该更好一些,咱们再慢慢帮他不迟!”木呆呆想了想后说道。
“恐怕这几天我也不能时时在这里。”洛倾城垂头说道:“我收到周晓婧的邀请,必须要上太虚观一次!怎么说我也代表了医谷,周晓婧以太虚观主的名义邀请,又在医谷中有过些交情,这个面子无论如何都要给!再说,我知道你是想多知道些她的情况的,既然你们都不方便过去,那我就过去一下,很快就回来!这里只有让师兄余恨水代为照看了。。。”
木呆呆无言。洛倾城说的很对,段瑞是自己人,观礼不观礼的也就无所谓了。但是周晓婧代表太虚观邀请洛倾城,于情于理,洛倾城都不好拒绝!
“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洛倾城似乎不敢看着木呆呆的眼睛,轻声说道。
“太虚观那里,凌霄多半也在。要不干脆我陪你走一趟!你一个人,我怕应付不来。。。”木呆呆沉吟着说道。
“你能这样说,我已经很开心了!不过周晓婧毕竟没有邀请你,你贸然前去,只怕徒增尴尬。再说,这是大喜的日子,凌霄再怎么下作,应该也不会借机发难,不然可是丢自己的脸面。。。我自己会小心的!如果有心戒备,天下怕是还没有我洛倾城不能全身而退的地方呢。。。”
木呆呆知道她本事了得,想想她分析的也有道理,当下也就不再多说。只是千叮万嘱洛倾城千万小心,早去早回。
只可惜两人都没有想到,这一念之差,竟然差点让洛倾城几年医治鬼脸先生的努力前功尽弃!这一次没能解开鬼脸先生的哑谜,竟然再也没有了机会!
而“天机”和那个带有三点水的两个半字,更是鬼脸先生楚行空的绝响!
第二天一早,洛倾城便作别了天玄宗上的诸人,独自前往太虚观。看着她离开时纤弱的背影,木呆呆有种说不出的惆怅。
离三月初十越来越近,天玄宗上的所有人都忙做一团。就连苏玉芙、顾红妆这样的客人都被木呆呆派上了用场。
而木呆呆自己,却将主要的精力全部用在了修炼之上!
洗髓经是每天必修的课程,除了忌惮缠魂丝的那段时间之外,几十年来从不间断。而经过了天玄宗上的生死之战,木呆呆对于天玄秘典似乎又有了更深的理解和领悟。
穿云踏月和八方无极剑法,此时已经与木呆呆心意相通,似乎只要心念一动,便可随手而发,与自己血肉相连一般。
六合震天拳和气吞山河在木呆呆的勤修不辍下,也有了大幅的提升。这两种功法本来便依托于深湛的炼体修为,精进的速度甚至让木呆呆自己也感到吃惊。看来在步入到剑仙境界之后,木呆呆终于开始体会到了几十年炼体的巨大好处。随着洗髓经修为的加深,在这些功法上的提升更是成倍增长!
而另一方面,木呆呆也从未放弃对剑心诀的领悟。虽然按照这套功法的说法,剑仙境界也不过是刚刚入门而已,但是木呆呆却有极大的信心,有逆风剑狂傲剑意支撑,也必能促进剑心诀的领悟。要是有一天,自己再得到传说中的那把剑柄,相信纵横天下,绝非虚言!
炼体功法和天玄秘典中仙术的提升,似乎像水一般,从容的托起木呆呆的整体修为境界!
感受着身体中跃动的力量,木呆呆有种预感!再次突破的时机也许已经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