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忍？”厉仲寒眼眸压抑着怒火，狠狠咬牙，“残忍的那个人是你！”

他明显顿了一下，又继续说：“当年，你一句话不留就离开了我，离开了这个家，你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吗？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出了什么事吗？”

他这些话是真心，荆尔宜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来，她的心慢慢地被一股抽痛的感觉占据，然后这股痛疼清晰地蔓延开来，令她难以呼吸。

她眼眸一黯，默默地垂下眼。

从来没想过厉仲寒那个时候找过她，虽然曾有过这样的担心，可过去那五年里，她从未看见厉仲寒在她面前出现，所以当初从蹇政家里离开后，她才没有离开金城。

“那又怎么样？”她低低道，“这里本来就不是我该待的地方，这里本就不属于我荆尔宜！”

也包括厉仲寒。

从前，有一个封清，现在，有一个顾漾。

她荆尔宜空有一个妻子的身份，一开始时是厉仲寒不愿承认，等他接受后，便出现更多的人不承认她的存在。

她荆尔宜，从始至终就是一个不受欢迎的人！

“那你该去的地方是哪里？”厉仲寒抬手勾起她的下巴，逼迫她看向自己，“是蹇政的怀抱吗？”

眼睫颤了颤，荆尔宜抬眉直视他的目光。

“对，”荆尔宜梗着脖子，“蹇政会带我去美国。”

从前的他，若是听到蹇政的名字，必定会大发雷霆，不砸坏家里的一应摆设绝不解气，现在的厉仲寒俨然不同以往，所以荆尔宜才敢这么说。

“你想得美！”厉仲寒一拳砸在她身后的沙发靠背上，软绵绵的靠背虽缓冲了不少力，但他伸臂的气势以及脸上骇然的表情仍旧吓得荆尔宜缩了缩脖子。

站在不远处偷听的吴妈顿时为两人捏了把汗，生怕厉先生一个发怒，又把太太给气走，家里又变成从前空荡荡的样子，那会很凄凉。

“要不要去劝劝他们两个，”吴妈担心地问德叔，“要是厉先生又发火砸东西，那客厅里那些艺术品可就要遭殃了！”

“你放心吧，吴妈！”德叔似乎成竹在胸，“先生不会砸架子上那些东西！”

“你怎么知道？”吴妈不解地问。

德叔只是笑笑，却并未回答。

“吴婆婆，”荆暖宝在旁边昂头看她，好奇地问：“爸爸以前经常摔东西吗？那他是不是也经常欺负妈咪啊？”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小少爷！”吴妈忙蹲下身来，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小脸蛋，“先生爱太太都来不及呢，怎么舍得伤害她！”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妈咪为什么会离开这里？”荆暖宝像个好问宝宝，“而且，她妈咪都不愿意和暖宝一起留下来，是不是在这里发生了令妈咪伤心的事……”

“这……”吴妈犯了难，看着这个人小鬼大的小少爷，竟不知怎么回答他。

“小少爷，”德叔跟着蹲下身来，尽力与他视线平视，“暖宝还小，这些大人的事情你现在很难明白，等长大些，你就会知道，太太对先生来说，是多么重要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