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也立即端起酒杯站起来,客气道:“久仰,久仰。”
两人一干而尽。
背剑少年临走前还将伊伊瞟了好几眼,也不知他是敬仰周青而来敬酒,还是故意来看伊伊。
周青的名头也确实响亮,接连又有几人向他敬酒,周青也热情的应付着。
同桌另外还有三人,却被冷落了,秋雨落就和他们彼此客气吃喝。
伊伊站起来扭到周青那头夹菜,坐下来后她的手里已多了一样东西,并将它塞入秋雨落的手里。
秋雨落勾头一看,发现是一块玉条,正面雕着佛像,底端刻有周青二字,象是一枚印章,但拿在手里极轻。秋雨落暗想:这么大的玉条,为何会这般轻飘飘的,难道是空心的?里面又会是什么呢?
秋雨落假装被饭噎住了,扭头咔咔的喷了两口饭,还起身转到墙角处干咳不止,并偷偷将玉条翻来转去的查看,终于发现底端的那个周字是活动的,用手一按,玉条松开成两半,里面竟然是非常显目的三个大字:太主令。
周青果然是刘家堡的太主。
秋雨落紧张的呼了两口气,并立即合上了玉条,若无其事的坐回到桌边,悄悄将玉条塞给了伊伊,暗下指了指周青,意思叫伊伊把玉条还给他。
伊伊又站起来扭到周青前面夹菜,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将玉条还回至周青的怀内。
“太公,好久不见了,咱们来干一杯。”一个五大三粗的老汉来向李太公敬酒。
李太公也站起来回应:“久违了,这么多年不见,吴老弟还是那么精神。”然后又指着周青,道:“这是小婿周青,是黄山逸仙的高徒。周青,一起来和你吴叔叔喝一杯。”
周青端着酒杯站了起来,道:“晚辈敬吴叔叔。”
姓吴的老汉却惊赞道:“哎呀呀,佳婿配名门,吴某仰慕之致啊!”
李太公笑道:“他们两情相悦,就给他们定了婚事,到时候还希望吴老弟能赏个脸来喝杯喜酒。”
姓吴的汉子又赞道:“周少侠武功盖世,李太公德高望重,天下武林独尊太公府。能去太公府喝杯喜酒,已是吴某的莫大荣幸了。”
李太公高兴得哈哈笑道:“吴老弟过誉了,来,干。”
三人举杯仰头而饮。但就在仰头举杯之时,周青却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袖内窜了进来,并在他的腋下咬了一口,吓得他大叫一声:“啊!”同时左手快速拍到右胳肢窝下。酒杯已被摔落于地。
在座人人愕然,李兰香关切的问了一声:“怎么啦?”
周青面色凝重的将左手伸入右袖内,却掏出一串鱼刺和几根鸡骨头。不容置否,这当然是伊伊的杰作。
人人敬仰的周大侠,袖内被人放入鸡骨和鱼刺都浑然不知,顿时把他羞得满脸胀红。所有人都静住了,因为任何的言语都只会让周青更为尴尬。
伊伊却贼溜溜的起身转到秋雨落的右侧。
秋雨落只得和她换位而坐,并对她笑了一笑,道:“你真调皮!”
伊伊藏在秋雨落右侧,只露出半边脸来偷看周青。她这付模样反而吸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明白了刚才是她做的手脚,却又不敢相信是如此一位娇嫩嫩的大美为所为。
周青这才尴尬的道:“今天真是喝昏头了,衣袖里被她放入鸡骨和鱼刺都不知道。雨落,她是你的什么人?还真够调皮的。”
秋雨落道:“妹妹。”
同桌的一位老叟,一直不屑于拍周青和李太公的马屁,却有点被冷落的感觉,现在剧情翻转,让他暗乐于周青也会有这般下场,又看了眼伊伊和秋雨落,赞道:“公子的这位妹妹看似如此的娇弱,竟然还是个高手。”
“她只是动作快而已。”
“公子谦虚了,快也是功夫,动作有多快,武功就有多高。”
这么几根鸡骨鱼刺,就让众人争相追捧周青的热潮立即冰冷下来。老叟说的那话,更是沉重的打击了周青,周青的脸色顿然灰腊腊的难看。
李太公心里更是难受,刚刚还沾周青的光,被一群爱武之人捧得飘飘如仙,可就这么一串鱼刺和几根鸡骨头,就煞了周青的威风,也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在李太公眼里,伊伊的所做之事必是秋雨落指使的,暗里莫名的忌恨上秋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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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傍晚,洞房里昏暗朦胧,围得严严实实的床幔里更是昏黑不清,新娘子还始终用手臂挡着脸。李德贤觉得这新娘子羞答答的,让他性趣痴狂,疯狂的折腾,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新娘不是处子,被人弄过,可能有什么老相好。不过,霸占别人女人的感觉,也让李德贤心中充满了征服感和胜利感。
终于,云雨毕,床摇止。
李德贤浑身疲软的喘息了片刻,意犹未尽的感叹道:“人生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洞房消魂时,这感觉就是爽。”
新娘子也悠悠道:“十几年没见你这么振奋过了,老娘只不过是换了一身新衣,竟然也能让你变得如此生龙活虎,这喜事还是办得值得,还得好生感谢西门小妹。”
一听到老娘子柳氏的声音,李德贤一下子从床上腾起来,既震惊又愤怒的道:“你你你你你……怎么会是你?田姑娘呢?老子的田姑娘呢?”
西门露还在边吃边说边笑,逗得同桌的人也全都跟着她嘻嘻哈哈。
李德贤愤怒得象雄鸡似的从洞房出来了,大吼道:“都别吃了,新娘子都没有,你们吃个屁。”
所有人都怔住了,李德明茫然道:“三弟,你不会是欢喜过头了吧?新娘子不是和你入洞房了吗?”
李德贤愤怒的道:“新娘子不是新娘子,新娘子是我娘子。”
李德明更不解了,道:“新娘子当然是你娘子了,你到底怎么啦?”
自己的话被人误解,李德贤恼火得急吼道:“新娘子是老娘子,不是我的新娘子。”
有人终于听明白了,但依然有人误解了他的话,还私下嘀咕:“才入洞房,就嫌人家老了,当初为什么不看清楚点。这婚事也太草率了。”
也有人道:“肯定是喝酒醉的时候认识的,心一热就想纳为小妾,现在又后悔了。”
西门露趁机大叫道:“新郎官疯了,赶快把他抓起来。”
李德贤看见了西门露,立即向她扑来:“就是你这个小蹄子捣的鬼,老子抓你入洞房。”
“新郎官真的疯了。”西门露一边大叫,一边绕着屋内的几张桌子转圈。
李德贤简直就象一头愤怒的公牛,抓不着西门露,就索性将晏桌都掀翻了,惊得桌边的人都鸡飞狗跳。
李德贤追西门露,众人却追李德贤,有人叫三弟,有人叫三哥,又有人叫三叔,一片嘈杂混乱。
西门露从正屋里跑出来,外面的院落里也立即乱开了,简直就象一个蜂王带着一窝蜂撞入另一窝蜂里,两窝蜂都乱了。
李德贤停住了脚步,愤怒的转过身来,大叫道:“你们不帮我拿下小贱人,反倒追我干什么?”
李德明道:“三弟,你先把事情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经过这翻气极败坏的折腾,李德贤酒醒了不少,也终于镇定下来了,道:“新娘子不是我要的田姑娘,是老娘子柳氏,就是我那个老婆娘柳氏,新娘子被这个小贱人换了。”
李德明还是不解:“不可能,你不是说你娘子柳氏已经回娘家去了吗?而且新娘子也是你派人到客栈去接的,怎么会是你娘子柳氏呢?”
众人一下子嚷嚷开了,七嘴八舌的道:
“三叔,你不会是老夫老妻再度成亲,故意骗我们彩礼吧?”
“李德贤,把我十匹绸缎退给我,你这样做太不应该了。”
“还我的三十两银子。”
“退我的金马玉雕。”
……
李德贤又愤怒的大叫:“都退给你们,我如数退给你们,行了吧?”
众人终于静了下来。
李德贤被人愚弄,李家人都脸上无光,作为兄长的李德明,已怒目瞪着西门露,道:“各位亲戚朋友,你们送来的彩礼,三弟会如数退回给你们。现在先拿下这个小姑娘问罪。”
这回李家的亲戚们可齐心了,一窝蜂的全向西门露追来。
但西门露随手就撂倒了当先的几个,后面涌来的人立即被绊倒了一大片,相互埋怨声和尖叫声大作。
西门露站在前面,双手叉着腰,哈哈笑道:“李家的人都是一些爱爬地的乌龟王八。”
此时才发现这个漂亮的姑娘身手不凡,李家的家丁嗖嗖嗖的围了上来,十几人全都带着明晃晃的尖刀。
院里的客人们立即惊散到其它房前,但依然远远的旁观。
李德贤依然色心不死,还叫道:“不能伤她,给我抓活的,老子还要和她入洞房,她就是老子的新娘子了。”
“放你娘的狗屁。”西门露先行出手了。那十几个家丁的武功和她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仅噼哩啪啦几下就全被她打倒在地,还撞倒了几张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