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世子,最近怎么都没有见到江姐姐?”几个人坐在亭内闲聊,段珂沁突然开口问道。
“自从上次去骑马之后,她便病了,一直都没好。”
泫苒伸向点心的手一顿,抬眸看向江逸晨,“居然病了这么久还没好?我倒是一直很奇怪,那日,她本还一直缠着我骑马来着,怎么会突然间就病了?”
这病的也未免太凑巧了点,她这边马发狂,江梦嫣马上就病了,这么多天了,她身上的伤都好了,可她的病却没好,若不是心里有鬼,什么病能让她病上这么久?
江逸晨摇了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她只是说她病了,躲在房里谁也不见。”
谁也不见?她是不敢见吧!
泫苒勾唇冷嗤一声,眸光不觉的暗了暗,捏起一块点心悠哉的吃着,“既然病了,就让她在房里好好养着吧,省的出来招人烦。”
在座的都知道泫苒和江梦嫣不合,但那日骑马时发生的事却是没人知道,段珂沁好心的出言劝道:“苒姐姐,你别这样,怎么说今天也是最后一天了,待明日下山之后,再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一会我们一起去看看她吧。”
闻言,泫苒一怔,那送到嘴边的点心,就这样卡在了嘴里,她赶紧拿掉嘴里的东西,诧异的看着段珂沁,“最后一天?什么最后一天?”
段珂沁奇怪的看了看坐在泫苒身旁的秦恭默,而后又再次看向她,“苒姐姐不知道吗,明天我们就要回去了呀,今天是在山庄的最后一天。”
泫苒一脸的迷茫,她上哪知道去?也没人跟她说过呀!
她转头看向秦恭默,“默哥哥,是吗?”
“嗯。”秦恭默淡淡应声,目光依旧柔和,对于泫苒不知道要回去这件事,他完全没有任何态度。
嗯?嗯什么嗯?这人,要回去了居然都不告诉她,想什么呢?
她埋怨道:“那你怎么不跟我说呢?”
秦恭默有些不明白她在怨什么,这跟不跟她说又能怎样?反正,只要到时候她人跟着一起走就好了,为何非要知道呢?
秦恭默伸手抚向那披散在她背上的墨发,淡淡道:“现在不就知道了吗?”
泫苒嘴角狂抽,这人,理所当然的好像有点过头了吧!
她弩了弩嘴,这几天,不是受伤就是生病,都没怎么好好玩呢,居然就要回去了。
她看了看坐在一旁的珂瑶珂沁,眸光一闪,转头看向秦恭默,笑眯眯的道:“默哥哥,今天晚上我去珂瑶那里住好不好?”
“不好。”秦恭默面色徒的一暗,想都没想就开口拒绝。
对于他的拒绝,泫苒倒也没有多失望,因为她早就知道他不会轻易答应,对于这个男人的脾气,她自认多少还是有那么点了解的。
泫苒嘟着嘴,握着他的手捏来捏去,嘟嘟囔囔的说:“可是我们明天就回去了,以后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秦恭默反手握住了她那两只不安分的小爪子,出言道:“怎么会没有?你若是想她们,我随时都可以带你进宫。”
泫苒忽的抬头,眉梢一扬,“那你的意思,是我可以住在皇宫里?”
哼!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你肯定不让。
住在皇宫?那更不可能了。秦恭默微微蹙眉,凝着她,久而不语,半晌,他叹了口气,妥协道:“明天一早我就去接你。”
“谢谢默哥哥,默哥哥最好了。”泫苒嘴角微弯,眼底无尽的笑意。
看着她这张笑颜娇媚的小脸,秦恭默暗自同情自己,刚刚才被告白,这丫头居然就忍心把他丢在一边,跑去跟别人睡,无奈的是,他居然还不得不同意,他为何就要这么可怜?……
来到江梦嫣的住处,一行人全部都被阻在了门外,可是,那拦门的奴才也不看看来的人都是谁。
不用身后那四个金贵的男人开口,光是凌泫苒和段珂瑶两个人往那一站,这些奴才还有哪个敢伸手去拦?又不是嫌自己命长活不过来,就算是想死,也不会找这两个祖宗送自己归西。
看着门前的奴才怯怯的让开路,泫苒和段珂瑶两人相视一笑,而后迈着同样的步伐推门而入……
本是靠坐在床上失神的江梦嫣,被突然破门而入的人吓了一跳,直起身子,连忙看向门口,一张脸苍白无色,她惊恐的看着进来的人,“你们……你们怎么进来的?”
泫苒晃荡着走进,慵懒的提起眼皮,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而后嗤笑一声,“走进来的呗,怎么开口就问废话?”说话的同时,人已经晃到桌边,大摇大摆的坐了下来。
段珂瑶看着她这副轻佻的模样,不禁失笑。
泫苒的一句话就梗住了江梦嫣,她那惨白的脸上,刹时又布上了一层铁青,令那副兹兹病容,看起来更加让人想要怜惜。
当然,这怜悯江梦嫣之事,泫苒是绝对不会做的,她本也不是那怜香惜玉的主,她来这的主要目的是想弄清楚上次的事跟她到底有没有关系,而不是探病。
关灵爵走进来后,看着床上那憔悴的人儿,怪腔怪调的叫道:“呦!这江小姐是怎么了?几天不见怎么憔悴成这样?”
难得,关灵爵这个花花公子都不怜这个香,惜这块玉了,泫苒很是满意的看了他一眼。
“是啊,江姐姐,你怎么了,怎么会病了这么多天都没见好?”段珂沁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看着她柔声问。
江梦嫣低头不语,两只手绞着盖在腿上的锦被,呼吸有些急促,仿佛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泫苒将她这副受惊的样子全都看在了眼里,眉心一皱,眸光瞬间变得凌厉了起来,她嘴角微扬,冷冷开口,“怎么?做了太多亏心事,现在才知道害怕?”
这冰冷的语调,任谁都想不到是泫苒说出来的,平时总是嘻嘻哈哈的她,居然也能把话说的这般冷冽,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近朱者赤,近‘默’者黑?
几个人同是诧异的看着她,原因不仅是因为她的语气冰冷,另外,他们也不知道泫苒的话是什么意思。
江梦嫣绞着被子的手一顿,慢慢的转头看向坐在桌边,一脸冷凛的泫苒。
手里的被子捏的倏紧,她心里恨道:凌泫苒,若不是因为你,我又岂会被太子威胁?凭什么你就可以独占默王爷,而我就要这样被人践踏?要我这一生都活在那成百上千的女人之中,我不甘心,我要努力搏上一把,我要让这一切有所改变。
忽的,床上的人突然窜了下来,连鞋子都没穿,直奔秦恭默而去,她一把抓住秦恭默的手臂,声声哀求道:“默王爷,我求求你,你娶了我好不好?我求求你,求求你。”说着,眼泪便从她那苍白的脸上滑落下来,让人看的心疼。
闻言,一屋子的人满头黑线,这江梦嫣难道是生病生傻了吗?娶她?她难道就不怕秦恭默一掌拍死她?
泫苒愣愣的看着站在面前的两人,嘴角狂抽,好家伙,今儿还真是这‘木头’的好日子啊!本姑娘刚刚告白完,现在又有人求婚了,真是不得。
老天,你是在耍我吗?这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每天除了防火,防盗,还要防桃花,这不是要了老娘的命吗?
看着那两个人跟点了穴似的杵在那一动不动,泫苒弱弱扶额,那江梦嫣哭的那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弄的好像是被他抛弃了一般,而秦恭默那冷眼旁观的态度,看起来更像是坐实了始乱终弃的头衔。
看着这两个人,气的泫苒心头直颤,心里不住的暗骂:靠,该死的木头,光冷脸有个屁用,你倒是把你的爪子收回来呀。
半天,看那两人还是敌不动我不动的杵着,泫苒终于绷不住了,她‘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用力过猛,‘砰’的一声,将身后的凳子给顶翻了过去。
就在大家心里暗呼不妙之时,泫苒两步跨到了秦恭默面前,啪——
一声清脆的声音,泫苒用力的打掉了江梦嫣拉着秦恭默的那只手,用的力气及其之大,江梦嫣的手上瞬间浮起了一层掌印。
泫苒目光狠戾的瞪向江梦嫣,吼道:“江梦嫣你tm疯了不成?想嫁人找别的男人去,这个男人是我的,你这辈子都别想。”
话落,不待江梦嫣辩驳,泫苒猛地转身瞪向秦恭默,一双清明的眼眸里不见柔情,不见羞涩,能看到的只有那熊熊的怒火。
她继续扬声怒喝:“还有你,你给我离她远点,被女人拉着很享受是不是?你要是敢再给我惹桃花,小心我阉了你,把你送进宫里去当太监,哼。”话落,水袖一甩,不再去理会这些个糟心的人,大步的走了出去,踏出门,就听她大喊一声:“段珂瑶,走了。”
“哦,哦。”段珂瑶还没有回神,听到泫苒叫自己,木讷的应了两声便追了出去。
“三姐姐等等我,我也走。”段珂沁见泫苒那么生气,赶紧起身跟上去,生怕在呆下去,自己也会落入了坏人的行列。
江梦嫣俨然已经被吓傻了,她哪里能想到凌泫苒居然会跟她动手?被她打过的那只手,到现在都还是麻的,耳边嗡嗡的耳鸣声不断,声声都是凌泫苒刚刚骂人的声音。
对于泫苒刚刚的宣兵夺主,最得意的莫不过秦恭默了,他脸上的笑意难掩,握拳抵在嘴上轻咳一声,试图掩盖他那即将破吼而出的笑声,可是,那股得意是来自心底,根本就不是轻易能止的住的。
关灵爵一直处在一种错愕无法自拔的状态,他艰难的吞了吞口水,而后看向秦恭默,“默,刚刚……小苒她说,她说,她说她要阉了你?”
“噗——”
秦恭默好不容易敛起的一点笑意,被关灵爵这么一问,居然破功了,他扶额失笑,点头应道:“嗯,她好像是这么说的。”
“你,你笑什么呀?”这家伙是不是被泫苒给骂傻了?人家都要阉了他,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江梦嫣,你刚刚是在做什么?”江逸晨气的不行,刚刚他一直害怕这个秦恭默在一时恼怒之下,一掌劈了他这个不知好歹的妹妹,这会儿见他发笑,他才敢呵斥出声。
江梦嫣没有理会江逸晨的训斥,看到秦恭默在笑,她又一次不死心的上前,毕竟,刚才他不是没有推开她吗!也许她真的有机会也说不定。
“默王爷……”
闻声,秦恭默那抑制不住的笑意终于得到了收敛,他转过头,冷眼看着江梦嫣,眸光中充满了厌恶和冷戾,“江小姐,你这双手之所以还在,是因为我谢谢你的帮忙,不过,从今往后,你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我和苒儿的面前,否则,我不敢保证你的那双手,会一直长在你的身上。”
江梦嫣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无比恐怖的男人,那悬在空中,想要抓向他袖口的两只手,颤抖着收回。
“帮忙?她帮你什么忙了?”关灵爵一头雾水,很是理解不了他话里的意思。
难道是谢她帮忙把泫苒给气走了?这不大可能吧!
段睿枫轻笑一声,马上就理解了秦恭默话里的意思,“原来是这样,刚才我还真以为默王爷要弃凌泫苒而娶江小姐呢!我就说嘛,这默王爷怎么会如此纵容江小姐这般牵扯不清,原来是想借此机会试探凌泫苒的反应,现在看来,这试探的结果,默王爷应该是很满意了。”
秦恭默转眸看向段睿枫,嘴角几不可查的弯了弯,转身,什么话都没有留下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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