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房门,青影青竹两人扶着泫苒走进,刚踏进门槛泫苒身形一窒,顿住了脚步。
青影青竹微微愣怔,看进屋内,就见秦恭默一个人坐在桌前静静的翻着手中的书,泫苒惊慌之下立刻把胳膊从青影青竹手里抽了出来,而后使了个眼色让她们两个退出去。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脸色怎么不大好?”怔忪之下,泫苒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然秦恭默一眼就发现了她的不对。
嘴角牵强的扯动了一下,泫苒很是勉强的笑了笑,“没有啊,可能是外面太热吧!”
没有了青影青竹的搀扶,泫苒艰难的挪着步子蹭到床前,颤抖的双腿,所走出的每一步都像被人敲碎了膝盖般的疼。
秦恭默的视线随着她一直来到床前,看着她步履艰难,他皱眉问道:“你的脚怎么了?”
“呃,没……没怎么啊!”泫苒随意敷衍道。
深眸微眯,秦恭默显然不是很相信她的话,看着她慢慢坐下,眼底的疑惑竟是更深了一些。
见此,泫苒心中一颤,这件事她并不打算让他现在知道,眼眸不自然的摆了摆,舔了舔唇道:“哎呀,我真的没事,我就是有点累了。”
见她这般义正言辞秦恭默倒也没再多说什么,料想若是真的有什么,她也应该会说,就算她不说,那青影青竹也应该不会瞒他。
“没事就好,你既然累了就休息一会吧!”
泫苒艰难的将自己的两条腿抬到床上,长吁一口气,躺下后看向坐在一旁独自看书的秦恭默问:“默哥哥,你刚刚干嘛去了?”
“去查昨日那匹中了箭的马。”
这话倒是引起了泫苒的几分好奇,虽然知道他一定不会就这样放任不管,但是她却没想到他会亲自去查,“查到什么了吗?”
“嗯,那匹马死了,射中它的那只箭上有毒。”秦恭默说话的同时一直观察着她的神色,虽然知道她也许会害怕,但他却没打算瞒她,他既然想留她在身边,那么她的周遭就少不了这样的事,他需要做的是让她习惯而不是一味的逃避。
出乎秦恭默的意料之外,泫苒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露出任何惧怕之意,反而轻轻地阖上了眼,嘴角淡漠的勾起,低声喃哝:“若是昨日那箭射在我的身上,中毒而亡的就应该是我了吧?”
见她这般平静,秦恭默反而有些担心,“好了,不要想那么多,这件事交给我,我定会查到这个想要害你的人是谁。”
墨色眼眸再次张开,眼底竟是带着层层的阴郁,她转头看着秦恭默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开口了,“默哥哥,其实我知道他是谁。”
闻言,秦恭默不自觉的皱了下眉,“你知道?”她怎么可能知道?
“嗯,我知道。”
“谁?”秦恭默深邃的眸底带着三分的探究,同时又有着七分的危险。
动了动唇,泫苒还是说了出来,“太子,段睿承。”
她想要报仇,在她知道那匹马是中毒而亡之后更加想报仇,虽然她不想麻烦秦恭默,但碍于段睿承是太子,而她自己又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不管她做什么都注定了伤不到那高高在上的太子分毫。
而且,这件事秦恭默已经插手,被他知道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既然如此,早知道或晚知道又有何差别?
可是,今日之事她的确是不想说,只不过是被人欺负了而已,又不是小学生了,她早就过了会告状的年纪,若是连这样的小事都要去麻烦他,那么,她只会觉得欠他的更多。
无法回报的感情还是越少越好。若是欠下太多,就无法不还了。
段睿承?闻言,秦恭默并没有表现的太过惊讶,因为这个人本就列在他的怀疑对象之中,但是,她是怎么知道这个人就是段睿承的?
他所了解的泫苒并不是那会信口开河之人,“你为什么会肯定是他?”秦恭默问道。
“他算是间接承认了吧。”见秦恭默似乎略有疑惑,她以为秦恭默是在怀疑她的话,心底隐隐的生出一丝不知是不悦还是委屈的情愫,竟是让她有些想要落泪。
她收回视线不再看他,赌气道:“你还是继续查,也许不是他也说不定。”多么违心的话,实际上,在段睿承说出这件事的那一刻起,泫苒的心里就已经肯定了害她的人就是他。
今日的泫苒与往日不同,秦恭默又岂会看不出来?
从她刚刚进门见到他时表露出的惊慌,他就知道,她定是有事瞒着她,但见她不想说他便也由了她,可是,此刻她那或失落或不悦的表情,无疑是再一次勾起了他心底的那份好奇。
“苒儿,你有事瞒着我?”
泫苒一怔,转头错愕的看着他,敷衍的笑了笑说:“没有,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啊?我就是……就是想学别人装一下忧郁而已,呵呵,看来这忧郁的性格好像不太适合我,我还是不装了。”
一向喜欢她的笑容,这敷衍的笑意秦恭默又岂会看不出来?
他眉心一蹙,很是不喜欢她这应付的语气,低喝一声:“苒儿。”
然而此刻,泫苒的强颜欢笑也只能装到这里为止,长这么大,她第一次知道,原来笑也是可以让人这么痛苦的事。
她怕自己再装下去反而会忍不住哭出来,她翻过身,拉过被子盖在身上,说:“默哥哥,我真的累了,我想睡一会。”……
是夜,明月高悬,树影婆娑。
“痛……好痛……好痛……”
从泫苒闭上眼睛开始,这一觉竟是睡到了天黑,寂静的房里不断传来泫苒的低喃。
秦恭默看着床上那满头细汗的泫苒,俯身轻拭,低声询问道:“苒儿,你怎么了?哪里痛?”
“痛……好痛……我痛……”
闻着她声声呼痛,然而那紧闭的眸子却从未睁开过,秦恭默伸手探上了她的额头,滚烫的额头令他一怔,转头叫道:“青影,青竹。”
房门被推开,青影青竹走了进来,道:“王爷。”
“快去请太医,再去打盆冷水。”
“是。”两人匆匆退了出去。
“痛,好痛……好痛啊……”
“苒儿,你到底哪里痛,你跟我说,是手吗?”秦恭默拿起她受伤的手,一怔,“怎么会这样?”
手掌上的绷带已被血色浸透,看着这干固的状况应该是白天时弄的,可是,白天她一直都在房里睡觉,她是什么时候将伤口弄成这样的?
青竹打好水走了进来,刚好听到泫苒一声高喊呼痛,她一惊,险些把手中的水盆扔到地上。
怯怯的挪着步子走到床边,放下水盆,青竹纠结了半天,见床上的人满头细汗不断痛呼,竟是有些不忍在瞒着,一咬牙,她终于开口:“王爷,姑娘……姑娘她应该是说她的腿痛。”
秦恭默侧头看着青竹,“腿?”
青竹用力的点了点头,弱弱的伸出手指着泫苒的腿说:“嗯,膝盖。”
秦恭默眸光一紧,侧过身,急切的挽起了泫苒的裤脚,当他看到那又红又肿的膝盖时,他面色徒的一凛,薄怒低吼道:“这是怎么回事?”
见秦恭默怒了,青竹‘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回王爷,这是今天上午弄伤的,姑娘不让我们跟王爷说,所以,所以……”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秦恭默的语气猛地将至了最低点,好比腊月寒冬里的一阵寒风,刮的人瑟瑟发抖。
青竹把今天在去静闲亭路上发生的事全部讲了一遍,仔仔细细,没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甚至还加了一些个人的感情,总之就是没有最严重,只有更严重。
青竹的话成功的让秦恭默周身的寒气再降十度,一对眸子却是怒火中烧,“下去吧!”
“是。”青竹颤颤的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退了出去。
秦恭默凝着躺在床上的泫苒心疼不已,伸手轻抚着她的脸,周身布满戾气,但开口却是那般温柔,“傻丫头,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为什么不跟我说?”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秦恭默的话,那一直隐忍着的委屈,竟化成了一行泪水从眼角滑落下来,而那人却仍是陷于昏睡之中,嘴里喃喃叫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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