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又开了，灰衣婆子悄悄溜出来，她小心关上门。

守门的婆子竟然还在昏睡，她也有些奇怪，但来不及多想，身上的灰衣沾了血，顾不得处理，她飞快地往回走。

郑阳留下的人都在前院保护姜苗苗，雷雨滂沱，竟无一人发现柴房里发生的惨案。

灰衣婆子离开如意院，沿着湖边往回走，走着，前方突然闪过几道黑影！

她吓得尖叫了一声，一下子暴露了行踪。

被发现的赫然是第一拨人，手持暗红竹笛的蒙面人！

蒙面人脸色骤厉，立刻欺身上前，手中弹出匕首，一刀砍断了灰衣婆子的脖子。

灰衣婆子睁大眼睛，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血像喷泉似的涌出来，她被蒙面人一脚踹了进湖里，连挣扎都未挣扎，就沉了下去。

轰——轰隆隆——

天上的雷声更加喧嚣了，像是轰破了天河水闸，滔滔雨水磅礴倾泻而下，洗去了满路的鲜血痕迹。

······

风雨已至，姜苗苗还躺在雕花的大床中，安稳地沉睡。

蒙面人慢慢潜到如意院外的附近，并不进入，就停在院落墙外，小心地吹响了手中的竹笛。

嚯——

一道无声的、却极赋穿透力的笛声响起，人耳听不见，但这声波对某些动物而言，却极其尖锐刺耳，让它们一下子抬起了头，从藏身的阴暗处缓缓游了出来。

音波以涟漪状在空气中圈圈散开，连暴雨也阻挡不了其扩散。笛声是死亡前奏，在雨夜里更多了诡谲与幽冷。

黑衣人身上，那些蜿蜒爬行的那些细长条腹足动物，也都纷纷游下，带领着从林间水中来的同族，慢慢向如意院前进。

······

姜苗苗被尿憋醒了。

她晚睡前喝那么多水，后果终于来了，她本来困得很，躺在床上不想动弹，可是膀胱就要炸了，身体上器官的造反让她不得不爬起来，怨念深深地下床。

绿衣睡得浅，她一动绿衣就醒了，揉着眼睛坐起来：“郡主？”

“没事没事，你继续睡，”姜苗苗摆摆手，“我去方便一下。”她摇摇晃晃往备着马桶的净房走，嘘嘘完了，合上盖子洗手。

——古代的富贵人家的马桶都是金镶玉，有盖子有熏香，坐着也挺合适，除了没有冲水功能，比现代的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窗外暴雨倾盆，雷霆轰鸣，风吹着细碎树叶啪啪断裂，鸡毛掸子咕咕叫着，嗒嗒嗒跑了过来。鸡怕雨，她特意让鸡毛掸子进了屋里躲避。

“你也醒啦？”姜苗苗还想着明日打扫的丫鬟要多废些工夫，看见鸡毛掸子，笑着问道。

然而鸡毛掸子却非常急切，着急的喔喔大叫了起来，叼着她裤腿往窗边扯，姜苗苗疑惑不已，顺着它往窗边走，耳边突然间就听见外面一阵细微的声音。

细碎的沙沙声，像是蛇的爬行，在暴雨中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姜苗苗一步窜过去把窗户一掀，脑袋往外面一伸放目看去，扑面而来就是浓郁的腥气。银电在天空一闪，照亮地面上游动着的无数细长扭曲的蛇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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