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捕快和黄员外倾听着他二人的谈话,因不知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所以,尽管他们看到洪、李两人表凝重,也不知如何接话。
李千山道:“此事我们过会儿再议,先说说紫ke的事吧!”
两人回到座椅上,众人的目光都回到摊在几上的那幅画像上。
黄员外心事重重。“我们一件件事,慢慢讲给洪掌柜听吧!郑捕快,你先来。”
“好。”郑捕快开始讲诉那天他与阿水见面的过程。
郑捕快来到水云间时,午市尚未开始。
“ke官,是来吃饭,还是来喝酒呀?”
跑堂的是名瘦的小伙子,尽管陪着笑脸,语气谦卑,但那双眼睛里却射出明势利的目光,郑捕快与他视线一交会,便知这跑堂的对自己充疑问,且有些看不起他的意si。
若是放在从前,郑捕快准会与此人较劲一番,但这大半年来,他常去大青山办事,受到这座奇妙青山的影响,他整个人的怀和眼界都宽高了。所以,他根本不屑于跟这跑堂的怄气。
“嗯?有什么讲究吗?”
但凡是饭店,ke人来了,吃饭、喝酒,总是一体的。这跑堂的问得奇怪,郑捕快索问个究竟。
“哦,我看您面生,便猜您不知本店特,故而问一声。可不,真叫我问着了。”
跑堂的轻轻笑道:“在咱们水云间,吃饭的请到这边——”他指了指店堂一角,那儿摆着两张小餐桌,看上去很寒酸。
“喝酒的,在这边。”他指了指后用屏风隔成一格格的小间。
郑捕快嘴角一撇,嘲笑道:“从来只听说店大欺ke,这小小水云间,ke人进来吃顿饭,竟会被店家嫌弃。”
跑堂的笑声越发轻微了。
“那可不敢。ke官您要吃饭?这会儿时候还早,咱们也会给您做。只是烦请您到那边去,省得待会儿那些专门来喝酒的ke人,扰了您用餐。”
郑捕快懒得同他啰嗦,鼻子里“哼”一声,正道:“阿水在吗?”
“您是……”跑堂的脸上立刻挤了笑容。
“星河街郑捕快。”
跑堂的连忙赔礼道:“得罪得罪!我这就进去喊他!”
那瘦小矫捷的影眨眼间就从郑孝仁眼前消失了,过了约莫有半盏茶的工夫,阿水揉着惺忪的睡眼出来了。
“呀!郑大人!这是哪阵风把你给来了?”
阿水一开口,郑捕快便闻到了酒气。看样子,昨晚阿水喝了不少酒。
“听闻水云间生意兴隆,酒菜喷香,郑某特来看看。”
阿水命跑堂的去沏一壶好茶,自己则觑了郑捕快两眼,下巴一扬。
“无事不登三宝殿。郑大人肯定有事找我。请跟我来吧!”
说完他扭头朝里间走去,郑孝仁跟在他后面,走进阿水的办间。
说是办间,摆的也是餐桌,但在墙边立着一只橱柜,柜格里摆着些账本、清单、笔墨之类的东西。
跑堂的把茶壶、茶盏拿进来后,阿水摆摆手示意他出去。
“现在就你我两人,有什么话,郑大人明说吧!”
郑捕快说:“快!”
他取出那张画像,摊开来。
“这个人,你认识吗?”
画像是第二稿,有了李千山的描述,画像跟紫ke本人已很接近。
阿水只瞟了一眼这张像,便呆住了。
“此人……我见过。他在哪儿?阿泽,是不是跟他在一起?”
郑捕快反问道:“他跟阿泽有何关系?”
阿水忽觉自己说错了话,下意识地掩了掩嘴。
“我,我也不知道。只是,那天,我在陆家庄酒见此人,第二天阿泽就不见了。所以我想,郑大人既然拿着这张画像来问我,大概是有了阿泽的下。毕竟,阿泽是我义妹,人是我介绍进的陆家庄,莫名其妙就不见了,总得给我这个当兄长的一个交待吧!”
阿水本还嗫嚅着给自己圆话,后来便越说越顺溜,倒像是受了委屈的失踪者家属,到最后,语气竟蛮横起来。
郑捕快阅人无数,却也很少见到阿水这样惯于顺着杆子往上爬的人。
他哈哈笑道:“阿泽姑娘去京城了。她是接到了消息,得知曾抚育过她五年的姑妈病危急,焦急万状,当日便向洪掌柜辞行了。说到这件事,郑某倒有一事向水掌柜请——”
“请讲!”阿水语气又得谦恭起来。
郑捕快笑嘻嘻地瞟他一眼。
“当你推荐阿泽姑娘去陆家庄酒做事,似乎是说她是暮云城郊莲华村人氏,父母去世后自在外,靠做绣品为生,被令堂收为义,因此也就与水掌柜成了异姓兄妹。可是,既如此,又何来京城龚家姑妈抚育阿泽五年一事?”
阿水笑道:“这就看郑大人相信哪个版本了。也许阿泽根本没去京城,而是被某个豪ke,比如紫ke,又比如曾带她去栖霞山庄游玩的黄员外,或是别的什么富商巨贾给藏起来了。洪掌柜编出所谓京城姑妈病危的故事,欺瞒世人罢了。”
郑捕快见不到别人说洪念真的坏话,立即板起脸来。
“哼!亏你还是陆家庄出来的大厨。洪掌柜是怎样的为人,外人不清楚,你还不知道?”
阿水赶紧改了口风。
“是是是!方才我说错了!洪掌柜日理万机,怎么会去管一个小小侍的去向。底下人跟她说什么,她便信了。这种事,也是有的。”
郑捕快冷笑道:“得了吧!是阿泽亲自面见洪掌柜,亲口对她这样说的。在场的并非她俩,还有赵鱼儿等人。况且,阿泽平日就住在陆家庄里,次日清晨,她被京城龚家派来的马车接走,也是不少人亲眼目睹的事实。水掌柜,你就承认了吧,阿泽根本不是莲华村人氏,也根本不是你的义妹!”<imgsrc=/image/177667/49074246ebpidth=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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