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陆舫有些愕然。他虽然不舍得与黎梳分开,但也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分离,是迟早的事。他压根没想到,殷若何将黎梳留了下来。而黎梳,也心甘愿跟着他俩一起,到漂泊。
陆舫是一笔遗产的继承人,无论走到那座城池,他都可以去当地钱庄兑换银两。也就是说,虽然他离开了京城,做出离家出走的架势,但他依旧受到家族的庇。
他的行踪,也通过各地的钱庄,将信息传达到京城陆氏家族的中心。
殷若何却跟陆舫不一样。
他的顽劣和聪颖,常令家人不安。他发明的那些粉剂,会使在冬季开放,腐烂的鱼虾恢复鲜的颜……
他的眼睛晶亮,时而炙热如火,时而冷如寒冰……
他,可能是殷家的光荣之火,也可能会是殷家的耻辱之冰。
最令人不安的,是殷若何在晚辈中的号召力。尽管殷家人口不多,他也很少与族中同辈混在一起,但那些同辈人和他们的朋友,已视他为像。
于是,当他离家出走时,殷家人便对这颗明日之星,有了放弃之意……
以殷若何的聪颖,自然对此心知肚明。但,他并不后悔。
十六岁的少年,怎会为一条河放弃浩瀚大海?
至于黎梳,正如她所言,直到她和陆舫等人离开之州半个月后,黎家人才发现她的失踪。至于伯父全家如何惊慌失措,集所有力量到寻她,黎梳都不知道。在她看来,自己是无人在意的孤,早就被族人给抛弃了。
事实如何,早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当陆舫、殷若何、黎梳三人同行时,殷若何对黎梳更添了一种同病相怜之感,早已暗暗黎梳与自己的命运捆绑在了一起。
可是,黎梳对陆舫,似乎更为亲近。
一方面,陆舫的沉稳、谨慎,让黎梳感到安心。另一方面,陆舫以快dao法击退之州少年的随从们,在黎梳的心目中,已然成为英雄般的人物。
殷若何还像以前一样,喜跟黎梳斗嘴,但他的神中有了淡淡的忧伤。
他也像从前一样,喜跟陆舫谈天说地,但有些话,到了嘴边他又收了回去。
现在,他比从前更热衷于做吃的了。
他给黎梳做各种美食,当然,也给自己和陆舫做。但有一天,黎梳无意中夹了一筷子陆舫面前的酥肉,吃了一口就吐出来。
“为什么一模一样的酥肉,你这一碗味道好怪!”
陆舫笑着摇摇头,不以为然。
黎梳却从自己碗里夹了一筷子酥肉递给陆舫。
“你吃一块我的!”
肉已递到他的嘴边,陆舫只得张开嘴咬住那块肉。
就在这时,他瞥见了殷若何射来的两道目光。
他浑一颤,好似被两根冰柱给击中,寒彻心扉。
“好吃吗?有没有觉得,我这碗酥肉要好吃得多?”
陆舫又看了看殷若何,后者却正在朝他笑。
“你觉得呢?”
陆舫细细咀嚼着这块酥肉,的确,味道很特别,比他这碗要美味得多。
“嗯。若何,你分两次做的吗?我的和阿黎的,味道不一样!”
殷若何哈哈大笑。
“给黎大小做饭,当然要用心点儿。你和我,随意做做就好。”
黎梳“哼”一声,用从殷若何的碗里夹了一块酥肉,半信半疑地吃了起来。
“咦?你这碗跟陆舫的一样难吃!”
她吐出嘴里的酥肉,“笨死了!同样的酥肉,竟然做不出一样的味道!小伙子,烹饪水平还不够稳定,有待提高哦!”
说罢,她捧着自己的那份美味酥肉,高高兴兴地吃了起来。
从这天起,陆舫发现,殷若何给黎梳做菜,比做他们俩的要用心得多。
殷若何每天绞尽脑汁,幻无穷样……黎梳吃得津津有味,食大增。
像以往一样,黎梳跟陆舫说话亲密又有礼,跟殷若何则时常怄气、斗嘴。她喜这两个少年,陆舫和殷若何也喜这个活泼、任的姑娘。
每日黄昏,炉火映照着正在吃饭的三个少年男。倘若有旁人看到他们,就算是傻子,也能一眼看出来:此三人像家人一般亲近,其中却有一股特别的激,那便是殷若何对黎梳的感。
然而,灯下黑。灯下三个人,尤其是灯下的陆舫,心地明净,完全看不出这一点。
在他看来,黎梳就是殷若何的试菜员。就像不久前,若何每做一道菜,都会让他试吃、提出建议一样。
这天上午,不知是天阴暗、空气不佳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陆舫发现,黎梳的皮肤暗沉了许多,不复从前的明净耀眼。
不仅仅是皮肤差,他发现,黎梳还胖了许多。那种胖,并非丰盈、饱,而是肌肤下的肌肉纹理发生了改。
这种改,使得黎梳的脸颊有些扭曲,过去那种柔美、俏,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骄横。
“阿舫,你过来陪我玩骰子,看看谁的运气好!”黎梳喊他。
“哦!”陆舫应一声,却没有马上过去。
换了是从前,陆舫觉得无所谓,掷骰子猜大小,这游戏虽然无聊,但他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陪黎梳玩玩,说说笑笑也好。可是今天,陆舫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对目前他与黎梳、殷若何这种结漂泊的生活,头一次产生了困。
“这样下去,有意义吗?难道我要这样度过一生吗?”
当一个人开始si考生活的意义、生命的真谛时,往往意味着他对现状不。
此后几天,陆舫发现,他对黎梳的观感并非错觉,也不是天气或光线的缘故。
黎梳,确实丑了。
他们朝夕相,对于黎梳的化,不觉得有多突兀。一旦从回忆里提取黎梳留给自己的最印象,陆舫赫然发现,黎梳与他最认识时已貌若两人。
他震撼不已,越看黎梳越觉心惊。
老铁!还在找"相公,快到碗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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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