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还要再考一场
作者:徐逢      更新:2020-02-24 06:21      字数:2326

千山说:“念真,我想你的目标一定不只这一个陆家庄。你可以开出更多饭店,建各种形式的酒店——比栖霞山庄更有特点的酒店。你会建立洪念真的商业王国。但在此之前,你需要的是人,是能助你走到那一步的各种各样的人才。”

这番话让洪念真倏然动容。没错,靠着这五位大厨和十二名副厨,洪念真的事业可能就终止陆家庄酒楼了。

洪念真终于下定决心,让陶五儿回到陆家庄厨房间。洪念真不仅要亲自调教陶五儿,还要利用五儿的天赋和她与陆家庄的渊源,恢复陆家菜。

今天的考核,洪念真并不满意。

陶五儿做的青椒土豆酿,虽然颇有创意,味道却只能说寻常。说到创意,宝胜的温泉蛋似乎还胜一筹。

洪念真实在有点惊诧。昨日在地下室,宝胜娓娓道来,已让她大开眼界。跟着她多年的宝胜,在地下室呆了几个月,换了个人似的,仿似在那里不是做苦力,而是修炼内功,获得了高人指点。

今天,宝胜翻出老掉牙的土灶,做出温泉蛋,再次令她刮目相看……

只是,单靠一道温泉蛋,似乎也到不了上灶的标准。

因此,在洪念真看来,这次考核,可以用失败来总结。陶五儿的青椒土豆酿,根本没有展示她真正的水平;宝胜的温泉蛋,投机取巧而已。

洪掌柜要为陶五儿、宝胜举行第二次考核的消息,很快传遍陆家庄酒楼。

十二名副厨一改沉默寡言的做派,议论纷纷。

“他俩是什么来头?”

“一次考核不行,还来第二次?真是活见鬼了!”

“这待遇,简直是史无前例!”

金木水火土五位大厨,集体陷入了沉思。

他们已看出来洪掌柜对陶五儿青眼有加,他们也早就看出五儿的天分极高,时刻提防着被她抢过灶台。

如何保证自己的地位,又不得罪洪掌柜呢?

阿金作为五大厨代表,来到洪念真的办公室谈判。

“洪掌柜,陆家庄的厨房虽大,灶台却只有十七个。每日里,来店用餐的客人也不算特别多,我们五个和一年(十二名副厨的统称)完全应付得来,真有必要再多几个灶台么?”

他这话的意思有两个:一是拒绝新厨师的加入;二是十七个灶台,一个萝卜一个坑,洪掌柜若是招来新人,是会替换掉原有的厨师呢,还是增加新灶台?

洪念真冰雪聪明,岂有不知阿金语意的道理?

“你错了。在我看来,陆家庄的生意还远远没有达到我的预期,增添人手,势在必行。陶五儿和宝胜若是考评失败,我也会从外面引进新厨师。”

阿金讪讪称是,脸色灰败。

“你们知道,第二次考核,我会让他们做什么菜吗?”

阿金摇头。

“上一次是他们自选一道菜,这一回,是您指定菜式?”

洪念真道:“没错。我要让他们各做一道陆家庄的拿手菜。”

阿金脸上云开雾散,连连点头。

“洪掌柜英明!这才叫考核呢!有多大的本事,他俩就都使出来吧!”

陆家庄的名菜有很多,最耳熟能详的,则是一道点心——小笼包。与小笼包配套的,是一碗酸辣汤。因此,洪掌柜这次出得考题就是这两款食物。陶五儿做陆家庄小笼包,宝胜做陆家庄酸辣汤。

麻烦的是,酸辣汤一直是陆家庄菜谱上的一款汤,每个师父都会做这碗汤,且各具特色,味道都不赖。

宝胜要想做出新意,很难。

至于陆家庄小笼包,则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道点心失传已久,人人都听说过,近十年来,却无人吃过正宗陆家庄小笼包。据说,那小笼包小巧白整,薄皮里面是一包汤汁,除了汤以外,又有肉馅儿,汤汁鲜美、肉馅紧实。

从前人有福,清晨起床,漱洗停当,到陆家庄来吃早点,叫一笼小笼包,再配一碗酸辣汤。小笼包蘸着香醋,鲜美不腻,再吃一碗酸辣汤,酣畅淋漓。美好的一天,从陆家庄的小笼包套餐开始。

如今,暮云城倒是有几家挂着小笼包招牌的饭馆,所做的却是普通小包子,面团是发酵过的,包子馅儿不过是普通的葱花肉馅,做得再好,也是小包子,与陆家庄的名点是两码事。

五名厨师得到消息后,一致认为陶五儿必然会做砸,失去上灶的机会。

“洪掌柜英明睿智,必然知道陶五儿资历不够,若是强行提拔她上灶,势必引起公愤。”

“没错!其实我们几个绝非小气之人。倘若陶五儿真的能做出陆家庄的名点,我阿金第一个鼓掌欢迎她加入。”

“我也是。我阿水对事不对人。陶五儿若有真本事,我绝不会睁眼说瞎话。”

阿木说:“我还挺希望这丫头做出陆家庄小笼包。总听人说到这点心,我到暮云城时,陆家庄已经没落,以致于我还从没机会吃上这口点心呢!”

“可是,是否正宗,谁来评判呢?”

“李千山李公子,一定有他。此人是美食家,从京城到各地,再到暮云城,没有他没吃过的美食。”

“没准还有栖霞山庄的白若兰——”

“不可能!白掌柜吃素!”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可以肯定的是,选择陆家庄小笼包作为考核的菜式,确实是个路子。

这样的名点,五儿若是还原出原本的风味,别说洪掌柜会同意她上灶,就连金木水火土五位师傅,连同十二名副厨,也会心服口服,无话可说。

大堂里也沸腾了。女侍和小二都在议论此事。

“洪掌柜这样安排,若是他俩都过关,以后咱陆家庄的早市就要由他俩承包了吧?”

“那咱们是不是要重新排班,增加一个早班呀?”

“八字还没有一撇呢!这么高难度的点心,整个暮云城都没有人会做,谁知道最后结果如何……”

赵鱼儿见五儿和宝胜脸色平静,诧异道:“你俩倒是笃悠悠的,人家都传疯了。洪掌柜这一招,是让你俩知难而退呢!”

宝胜勉强一笑。

“不成,我就继续做厨工。”

五儿说:“我再琢磨琢磨,多试试,没准能行。”

赵鱼儿老话重提。

“陶姑娘,要是真的不行,你就到我这儿来。厨房间有啥好的,不如跟着我,轻轻松松,小费到账,赚得也不少。”

五儿习惯了这一套,噗嗤一笑,岔开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