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同醒来时正是深夜,屋内静悄悄的,屋外蛙声连连,不知置身何处。
“柔儿,柔儿,你在哪里?柔儿……”周同听着自己沙哑的声音,心中凄苦不已,还不如死去。每次好端端的事情,为什么总会突变,变得自己无法应对,无法摆脱。老天待自己太不公了,只想好好活着,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变故,不可承受的变故。
一道门打开了,一个纤细的身影走了进来,鼻尖飘来一阵清香,“柔儿,是柔儿吗?”
“周,你醒了,太好了。我是柔儿姐姐的二妹,我叫白雪莹。”纤细的身影来到床头,一手抬起周同的头,一手端着一个瓷碗放在周同口边,“周,这是母亲为你配置的汤药,你要好好喝下去啊。”“母亲,啊,也是柔儿的母亲。”
周同闻着白雪莹身上幽幽的处子之香,心情平静了许多,慢慢的喝下了汤药。
“雪莹姑娘,我这是在哪里?柔儿怎么样了?姥姥。姥姥去了哪里?”“周莫急,刚刚苏醒先缓一缓,等我做些饭菜,吃了慢慢告诉你。”白雪莹说话的声音和莫小柔一样的动听,周同似乎感觉不到两人的区别。
饭菜清淡可口,周同听着蛙声,慢慢的吃着,心中说不出的滋味,牵挂莫小柔是真的,有其二妹在一旁陪伴也有说不出的甜意。白雪莹沏了一壶茶,淡淡的清香,有点甜,没有苦味儿。
“周,你是不是困了,困了就睡吧,有话明天说。”
周同真的感觉很困,茶的味道香甜,本来是要把第三杯喝下去的,不小心睡着了。
周同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梦里有两个人,一个是自己,另一个,是白雪莹。
梦真的很美,只是周同还是醒了。
“周,你醒了,我这就去端些饭菜来。”周同一觉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梦中的景致历历在目,再看白雪莹纤柔的身影,胸中泛出无比的温情和热浪。
“柔儿,柔儿!”“啪!”周同想到了柔儿,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巴掌。
“周,你在打自己吗?”白雪莹端着一个精致的篮子,周同难得的面色发红,“啊,没有,脸上痒痒,挠了几下还痒,不小心打了一巴掌。”
“呵,周吃饭。”饭菜依旧清淡可口,周同听着蛙声,吃的满口生香。“雪莹妹妹,现在是第二天的夜里吗?”“是,是我在茶里放了安神丸,好让周睡的踏实一些。”周同口中称谢,心道昨夜醒来时还精神萎靡,今夜已似无有伤疾了。想到了梦中的景色,暗自惭愧,自己有小柔儿陪伴,还要想着别人,不知柔儿知道了我的心思会不会不再理我。
“周,不如到屋外落座,听小妹我弹一曲,可好?”白雪莹缓慢的语调比莫小柔还要柔和,周同无法回避她的目光,更无法拒绝她的盛情,几乎不过脑子的答应了。
一把藤凳,一张藤几,上面放着一张七弦古琴。白雪莹搬来茶几藤椅,沏了一壶茶,仍是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周,请坐吧,这里是我的住处,没有外人,随意些才好。”周同默默的点头,轻轻的坐下。
竹屋大概是用新的翠绿的竹子搭建而成,碧绿通透,似乎还有生命。门前也是由翠竹拼接而成的,一道齐腰的青竹栏杆外是一片清澈的池水,两旁全是的竹林。一股清风袭过,竹林发出沙沙的声音,四周蛙声一片。
“周,我喜欢竹子的高风亮节,喜欢竹子的宁折不弯,也喜欢它的虚心笔直,所以附近大都种植的竹子。”白雪莹语言朴素,周同听在耳中如天籁之音。“雪莹妹妹,竹屋我倒是见过不少,但像这般青翠碧绿的,还是头一次见到,是刚搭建而成的吗?”
白雪莹爱怜的着一根青竹,轻轻道:“这些竹子都是有生命的,我不忍心破坏它们的根,却也为了自己居住让它们变了形状。”周同看到她晶莹的双眼闪亮出一片水光,“原来如此,怪不得,这可费了不少功夫。”
周同总觉得自己和白雪莹有些暖昧,有些过于温暖,不敢再去看她,故作姿态伸长了脖子去看竹屋的根部。仔细观察,根部果然是种在土壤里的,通过土地的坡度操作竹子生长的方向,并没有过分使其曲折,布局精确精巧,可算是巧夺天工了。不知白雪莹是如何做成的,一定是费尽了心思下了很大的功夫。
“雪莹妹妹,你可是太厉害了,如此利用竹子做屋子而不损害它们的生命,也只有雪莹妹妹这样的人儿才能够办得到。”“周,叫我二妹就行。”“啊,对,对,雪莹妹妹是柔儿的二妹,我,我也该这样称呼才是。”周同心中突然冒出一股凄苦之意,几乎催出了眼泪。
“周,人生很奇妙,是因为人的感觉的奇妙,我们只要心中坦荡,也不怕邪物作怪。”“是,是,二妹说的是。”“周,我自小喜欢弹琴,因为找不到知心的人说话,所以经常将心思放到琴音中,这琴,也是我心灵的伴侣。”周同眼泪几乎流了出来,若不是深厚的内力将泪水烘干,此一刻已被白雪莹发觉。
“这首曲子是我最爱弹的,并没有名字,周如果听了好,给她起个名字吧。”“好,二妹,我起名字。”
清风拂面,蛙声依旧,一片浓浓的乌云还没有遮挡住当空的明月,夜色如银,周同心中惆怅,脑海里却不知想些什么。
此刻,屡屡琴音,悠悠响起。
悠扬的琴声伴着徐徐清风轻轻飘扬,似乎很远,远在天际,似乎很近,缭绕耳边。琴音沁入心脾,如一股清泉在清洗杂乱的思绪,如一道清风在轻抚伤痛的心灵。
柔和的琴音使周同一片平和静美之境,心中温暖,不知天日,不知生死。
许久。
周同太安静了,执琴人似乎要唤醒他,琴音一钝,一声清丽的弹音,琴声变得轻快跳跃,清脆短促,弹音加快,音律此伏彼起,如泉水叮咚,如群花斗艳。周同醒了,心情愉快之极,脉搏似乎与这灵动美妙的琴声合拍在一起,随着音节上下跳动。
生命是如此美好,心中犹在,愉悦之情已冲进思绪中飞舞。
许久,许久。
天空下起了细雨。
一个扣人心跳的弹音过后,琴声戛然而止。
周同猛的去看,白雪莹已泪流满面,“雪莹!二妹,二妹……”
白雪莹不去看他,纤纤玉手重新抚在琴弦上,琴音再起。
柔软的琴声带着一丝丝凄凉随着清风飘洒,仿佛一位美貌的女子在轻轻哭泣,周同不自主的闭住了双眼,眼泪流了出来。
琴音突变,变得悠扬清澈,周同心中一喜。
琴音又变,变得飘逸洒脱,周同心中似乎无拘束了。
琴音再变,变得曼妙轻柔,周同心中充满了温暖,只觉得情意绵绵。
琴音还变,变得嘈杂不安,周同的心如进了最为世俗的人间,无数道无形的束缚将心紧紧缠绕。
琴音复变,变得苦寒高雅,周同的心如在寒雪之中,只听到了琴音中那一点红艳的寒梅。
细雨绵绵,琴音慢慢的变得轻慢,慢慢的若有若无,慢慢的,似乎万籁俱寂了。
周同不知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哭出声了,而白雪莹不知何时站在他的身边,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许久。雨似乎停了,东方的天际冒出一团乳白。
“雪莹,柔儿是我一生的至爱,我不能失去她。”
“周同,我知道,也懂,因为,我和大姐是一样的。只是她出生的早我半个时辰,先遇见了你。”
“我,我无法同时占有两个人的心,那样,我会看不起自己。”
“……没关系,我,我也不能让大姐伤心。”
“雪莹,你和柔儿都是人世间最珍贵的人儿,我,我周同何德何能……”“周同,不要多想,好好的爱她,我是你们的二妹。”
东方的乳白越来越亮了,又是新的一天,周同不知自己该如何生活了。
一整天的时间,两人没有说一句话。周同默默的坐着,白雪莹默默的看着,默默的起炊做饭,两人默默的吃着。下午,周同默默的收拾着房前屋后,白雪莹默默看着,默默做饭,两人默默的吃着。
夜,深了。两人默默的依栏而坐,默默的看着黑夜,默默的,感受着彼此。
…………
相逢恍惚一瞬间,互相望,容颜变,心又在,海枯石烂情牵线。
重聚不知几世回,互相爱,抒言情,心却哀,何故痛彻在人间!
弹指时光飞逝,天长地久未有时,恨月圆,不过轮回转。
此夜星月生辉,良宵风露却伤悲,痛忧深,唯见烛光冷。
却忘几生情,相见恨今生。离别伤更深,岁月永无声。
忘容颜,又在,何故追忆过前生。
相思无益,还须惆怅今生。
唁情
…………
清晨,雨露将翠绿洗刷的越发的清脆,周同走在羊肠小道上,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周同还是离开了,悄悄的离开了。
离开时给白雪莹留下了一封信。出门时看到门口的藤椅上放了一封信,封皮上写了三个字,字迹清秀,却透着朴实无华:周同,收。
周同给白雪莹的信是一首类似的诗词,表达自己爱的心迹,最后给琴音起了名字,叫做《唁情》。
白雪莹的信中没有诗歌,也没情,只是将周同昏死后发生的事情和以后要做的事情详尽的叙述了一遍,到了最后,才提醒周同,莫忘记答应的起名一事。
周同伤感了一回,重整精神,一路走着思考以后的路。
自周同被莫晓燕震伤以后,莫小柔又惊又吓得当时背过了气,莫晓燕及时拯救,发现因心脏跳动过速气血攻心了,心脏本来破损,如果血流过快会溢出血管更多伤及根本,留下后遗症也说不准,心急之下也顾不得周同,全力施救莫小柔。
周同可就惨了,双手骨折,虎口处经脉涨裂,五脏六腑也被震得离了位,白雪梅怕他真的死去,吩咐百草园弟子派出一只虎头鸽,带着求救信去母亲莫玉娘那里。
莫玉娘的到来给周同带来了生机,莫晓燕的武学修为已超出武者范畴,发怒时击出的一掌力道何其大,也亏得周同对武学也有所成就,才强撑着等到了莫玉娘。
莫玉娘与莫晓燕娘俩并不和睦,几句话便争吵了起来,莫晓燕本来理屈,但在女儿面前岂能示弱,非但不退让,反而更加强硬,莫玉娘据理力争,莫晓燕说不过她,盛怒之下赶了莫玉娘和周同二人离开百草园,临走时说周同如果还想见到莫小柔,一个人到千草厅西南的化龙潭找她。若莫玉娘帮他,此生再也甭想见到莫小柔。本来是娘俩争吵,结果还是祸及了周同。
莫玉娘无奈,只好就近将周同带到白雪莹住所,细心照看了多日,直到周同醒来的前一日才离开。国一日不可无君,理乐国数千万人口,莫玉娘自去搭理国事。
信中将白丽山地理面貌大致介绍了一些,别的不提,千草厅和化龙潭的地理位置描述的很详细。末了嘱咐周同两件事,一是化龙潭附近毒物甚多,平常心待之即可,二是对待姥姥莫晓燕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哄,哄她高兴,第二个是软,无论怎么样都给她来软的。周同看到此处笑了,是苦笑,自己何曾在姥姥面前有过其它表现,总结六个字,哄她高兴,陪笑,难道陪笑不是来软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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