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年少轻狂终相负
作者:墨若蘅      更新:2020-02-22 12:17      字数:2156

翁归面色骤冷,一双狼一样的双眸盯着幽黑的石廊的尽头,问道:“那里是什么?”

村长和切林兄弟却没有太多的慌乱。村长指着石廊解释到:“地牢就在那里。前几天,神巫刚刚被关进去。”

村长对切林兄弟二人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和翁归兄弟去看看那神婆,稍后再回去。”

“好。”石林兄弟二人没有异议,两人一边聊一边退出了祠堂。

村长做了个请的手势,翁归靡便跟着村长步入了幽黑而狭长的甬道。不得不说,这石窟设计的甚是巧妙,刚进入石窟时翁归并没有发现在富丽堂皇的大厅的四个方向还有四个甬道。它们在石柱的掩映和遮挡之下,极难被发现。然而,若是站在这祖训的石壁面前,甬道的入口便完全被暴露了出来,如同一个个能将人吸附进去的黑洞。

甬道里的光线不好,但勉强可以通行。往前走了两步,便见着了地牢的铁门。神婆蜷缩在墙角下,散乱着头发,呜呜咽咽的哭。她的嗓子本来就尖细,与周围幽暗的环境一融合,就更显得阴森而恐怖了。

神婆听到了脚步声,幽幽的扭过头来,看到了村长和翁归之后,浑浊的双眸中顿时闪烁起了奇异的光芒。她跌跌撞撞的朝着村长扑了过来,瘦小干枯的身体整个撞在石门上,两只只剩下骨头的手奋力的伸出石门,如同想要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眼前的这个男人。

“村长!村长,救我……救我……”神婆乞求着,呼喊着,尖锐刺耳,不顾一切。几天不见,神婆看上去苍老了许多,她的脸已经被泪水打湿,有些脏兮兮的,但一双皱巴巴的眼睛看着村长时,眼里却有别样的神采在闪耀。

翁归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暗自吃惊,眉头不禁皱了起来,眼里对于村长的厌恶也为他黑色的双眸遮上了一层薄雾。

村长拧着眉,叹息了一声,良久之后才回应巫婆:“我也救不了你,我只能保你不死,你就死了心,安心的在这地牢里度过晚年吧。”

“不!不!不……你不能这么对我!”老巫婆尖叫着,情绪开始溃败。多日来幽黑地牢里的幽闭已经完全击垮了她的意志,她已经不能忍受在这里多呆一分一秒。

“你怎么能对我这么绝情?不,你不会对我这么绝情的!你心里一定还有我的对不对?求求你,求求你看在旧日的情分上放我出去,你放我出去好不好?”神婆乞求着。

“神巫!”村长暴躁的打断了巫婆的话,呼吸明显乱了。他的眉头紧紧的锁着,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神巫的眼神变得悲伤而绝望。

翁归的面色变的更冷了,锐利的眼神如刀一般,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虽然村长看上去也不年轻了,但是神巫依旧是要比村长长上几岁的。难怪村长一直能容忍神巫在石林村兴风作浪,原来他是跟这个老女人之间还有这等隐秘的奸情呢!

“我跟你之间早就什么都没有了,你也别再妄想些什么了。”村长的话冷硬而决绝,带着些许无奈和悲凉:“我早都有了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你再提那一段陈年旧事也是于事无补,我也不会因此而放了你。”

“不,不,你会的,你一定对我还有情的。你一直都很包容我,都很纵容我的啊!”神巫干涸的眼里流露出深深的不甘,她不信,她不信他对她没有情的。年迈枯瘦的她,此刻竟像一个年幼而别扭的怀春少女。

“不可理喻。”村长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他转过身去,下了最后的判书:“我是不可能放你出去的,石林村因为你,折损了多少条人命?你的下半生就该留在这里忏悔思过。”

村长抬脚离开,脚步有些慌乱。他与神巫之间并非如旁人想象的那般有过什么真情实意,那是一段孽,一杯毒,足以让他遗恨终生。而那时的他还只有十四岁,什么都不知道的年纪,若不是他贸然闯进那个山洞,那后面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那一次,他与村上的小伙伴们一起出去打猎,因为贪图春日里的好景色,自己便离开了队伍,一个人慢悠悠的往回走,走到一个山洞口,他隐隐的听到里面好像有隐忍的轻哼声,他以为洞里会有猎物,向来以勇敢著称的他便兴奋的背着自己的弓和刀闯了进去。

然而,山洞里没有野兽,只有一个精光的女人。女人两腿分开跪在地上,一手撑着面前的石壁,一手似乎拿着一个石锥一样的东西杵在两腿中间,那石锥湿漉漉的,像是沾染了某种液体。周围全是散乱的衣物,女人一丝不挂,雪白的皮肤上满是微妙的红霞。

这女人他认识,去年她才刚刚死了丈夫守了寡,孩子也跟着去了。村里的神巫见她可怜,便将她收了徒弟,准备将神巫的职位继承给她,而她也立志不会再改嫁,只一心守护石林村的村民,石林村的村民都很喜欢她。

看到眼前这一幕,他一下子便愣在了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胸腔里有奇怪的气息在不断翻涌。那时候,他还不知道那是什么。

一个十四岁的懵懂少年,一个有过男人生过孩子的成熟女人。他冲进山洞,没有找到猎物,反而成为了一个寡妇的猎物。

自从那次在山洞中被启蒙之后,他便迷恋上了那种欢愉,一发而不可收拾。此后,他们常常在山洞中相约。那时候的他沉默寡言,总是直奔主题,她总是笑他,但却更能在他强壮的身上肆意发泄。

再后来,他长大了,已经开始懂得男女之事,也知道自己和那个寡妇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爱她,而他也只是她的工具而已。

他们意外的相遇,不声不响的分开。后来,他有了自己的女人,她也有了新的工具。一切就是这样。开始于懵懂无知,终止于成熟理性。

而他们之间就像春日里的一场骤雨,错误的不着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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