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月亮啊月亮啊,你可知道我心里的孤寂和痛苦!于我而言,我这算是在天涯海角了。月亮啊,你告诉我,以后我还要经历什么磨难,还有什么坎坷。你不如都告诉我。”
风青雅淡淡地苦笑。
屋子里没有滴漏,但算算时间,应该是后半夜了。所幸,屋子里生了火。
火炉里的炭火还燃烧着正旺。风青雅虽然疲惫,但又毫无睡意。
既然睡不着,不如就在屋子里散散步,来回走动也行。
忽然,她吓了一跳,只见屋顶上忽然飞速掉下一人。来人一身黑衣遒劲的衣裳,目光炯炯,就那样站在灯光之下一动不动地打量风青雅。
风青雅觉得很奇怪。也很疑惑。为何这个不速之客如此淡定?为何他一点儿也不害怕?二人就这样互相对视。
风青雅本想大叫,呼叫屋内有人,想叫救命。
不过,她觉得此人并不是那凶恶之人。至少,他的一双眼睛是温和的,看着她的目光甚至是善意的。
风青雅就不想叫人了。
她淡定地看着屋子内的不速之客,只是轻轻地问道:“不知阁下是谁?”
来人听了,就也轻轻点了点头,笑道:“你不必真知道我是谁,总之不会伤害你。”
“那就好。只是这夜半时分,你一个大男人不打任何的招呼,就从天而降,你以为你这样合适吗?”风青雅说着这些话,自然是绵里藏针。
“呵呵……风姑娘很会说话。”
风青雅听了,更是大吃一惊。“你……不怎么知道我的姓?”
“你别紧张,我不但知道你姓什么,我还知道你的名字。我好奇你很久了。今日一见,果然觉得特别。”
来人一点没有想走的意思。
风青雅更是疑惑了,“那么,请你告诉我,你是谁?你说你不是恶人,但你藏藏掖掖的,只是隐藏你的身份,虽然不是恶人,但你的行径却也不是君子所为!”
“呵呵……姑娘,有关我的身份,你很快就知道。”来人不急不缓,似乎要征得风青雅的好感。
“那你不如现在就告诉我。”
“姑娘,莫非你是急性子?属猴儿的?”
“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会好奇你的身份。”
“好,我告诉你。但是你听了可别惊讶。我就是荣国的皇帝赵衍。”
“荣国皇帝赵衍?你……你为什么会来这里?为什么要见我?我和你可是素昧平生啊!”风青雅听到这里,心里真的是好奇了。
当今中原大地,可谓三足鼎立。
虞国在西边,风云国在东边,而荣国可是不折不扣的南边。
就算之前荣国和风云国对边界有些纷争,但那也是司徒煜出面解决的。她不认识荣国的皇帝,赵衍多大年纪,长相如何,风青雅一点儿也不清楚,自然也是漠不关心。
因为,在她看来,这些事和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不错,风青雅,你说对了,我们之间,实实在在地是素昧平生。”
“不错。所以我很奇怪。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追随到塞上,来找我?我想知道你这样做的原因!”风青雅身边没有任何的膀臂,许多事她都要自己解决。
“我么?我就是奇怪。你知道吗?凤青城来荣国找我了。他对我求援,说需要我的援助。他想让我出兵攻打虞国,风云国和荣国合作,将司徒煜夹击,将他真正地置于死地。”
“是吗?那么你怎么说?”
风青雅尽量平静着声音,不让自己的声音和情绪看起来有任何的波动。
“我么?听闻风云国和虞国的两个皇帝都为一个叫风青雅的女人着迷。我好奇。我想看看这个传说中的女子究竟长得什么模样?”
“那么,现在你看见了,想必心里十分失望吧?”风青雅的声音还是波澜不惊。
赵衍听了这话,就哈哈大笑,他在风青雅的身边来回到踱步,长叹了一声:“不,你错了。”
赵衍就深深看了风青雅一眼,赞叹了一声:“今日一见,我什么都明白了。生平,我也不会说什么肉麻的话。但是见到了姑娘,可让我领教了什么叫那书上说的‘翩若惊鸿,矫若游龙’。在我见过的许多女子中,坦白说,还没有一个女子能比得上风姑娘的。”
很奇怪,虽然赵衍实在夸奖风青雅,但他说的这些话并不肉麻,相反还能从话里听出他的真诚。
风青雅倒不禁苦笑了。
“呵呵……我谢谢你的夸奖。”
风青雅说,如果见她只是为了说这些无光痛痒的话,那么话说完了,赵衍也可以走了。
“不,我的话没有说完。”赵衍的神情很专注,很认真。
“你还有什么未完的话?”风青雅却已经不想往下听了。从来,她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绝色的美女。她自认为,在风云国都城,就有许多的世家女子,她们的容颜和才艺远胜过自己。只是,造化弄人,偏偏司徒煜和凤青城都看走了眼。他们就是为她着迷,非她不娶。
如果有可能,风青雅宁愿自己变得平庸一些,容貌变得平凡一些,没有引起凤青城的注意的话,是不是日子会过得平凡和舒心一些?但是,许多事情都没有如果可言了。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她没有任何的回头路可走。
“风青雅。我觉得你躲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
“你,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风青雅怔了怔,就问了这么一句。是的。自己的行踪这么隐蔽,为什么这个荣国的皇帝会知道?难道,他安插了什么内应在自己身边吗?但这又怎么可能?颂竹和安宁郡主是她此生最忠贞不渝的朋友,冷霜也死了,不会再有人知道她的行踪了。
可如果自己这样不小心,连荣国的皇帝都知道了自己的下落,那么,司徒煜和凤青城发现自己也就指日可待了。
风青雅觉得惊慌,觉得恐惧。她一定要问个究竟。
赵衍似乎知道风青雅有此一问,就淡淡一笑:“你别紧张。你既然想问,那我就索性告诉你。为了悉知风云国的情况,我早就在都城安插了我的人。颂竹派去的那两个马夫,就是我的细作。他们一从塞上回来,就转身马不停蹄地回到荣国,对我报告。本来,我是不想干涉别国的内政的。毕竟,这和我无关。而且,荣国和风云国边界之乱才刚刚停止,我也没什么精力牵扯其中。但是,谁能预料,凤青城竟还是来找我,要我和同仇敌忾,共同去对付司徒煜呢!他说话间,总是离不开你的名字,这一来二去的,弄的我不由上心了。我想,一个能将两国皇帝都迷住的女人该是一个怎样的女人?所以,我就瞅准了一个空子,索性来塞上瞧瞧走走……不过,虽然时间短,但是我很满意。毕竟,我见到了你。”
“赵衍,我不想听你的长篇大论,你有什么尽管直白地告诉我。我不喜欢绕弯弯。”
没错,风青雅就是这样地直白。而且,她真的困了,没有许多时间听赵衍扯。
“好,我看出来了,风姑娘是个直白的女人。那我就直说了。我的意见是,风姑娘你躲在这里,早晚有一天还是会被凤青城和司徒煜找到的。那个时候,风姑娘你还是一样的麻烦。所以……不如咱们来个釜底抽薪,你跟着我回荣国,神不知鬼不觉的。我给你在荣国的都城找个地方,你安安稳稳地隐居起来。凤青城再也想不到,你竟然会到了荣国。那司徒煜更是想不到。你不是想摆脱这两个男人吗?这听从了我的安排,你就能一生一世地过自己的安静日子。不知风姑娘您意下如何?”
虽然赵衍说的诚恳,但是风青雅也是从大风大浪地过来的。她稍微掂量了一下,就看出了赵衍心里的小九九。她啊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用说了。我是不会去荣国的。”
因为她看出来了,自己真要去了,说难听点,就成了赵衍手上的棋子了,如果自己还有用,那么赵衍一定会用自己来对付司徒煜和凤青城。可如果自己没用了,那么赵衍会将自己好生藏起来,让司徒煜和凤青城一辈子寻的焦头烂额。让他们无心治国,让他们之间不停地战争,荣国呢,正好可以而趁此坐收渔翁之利。这样的傻事,风青雅不会干。
“风姑娘,为什么不去呢?”
“不去就是不去。荣国不是我的故乡。我就算去了,也是一个异乡人,我的内心也并不会快乐。”
“这是姑娘的想法。我知道,风姑娘虽然名义上凤青城的皇后,但迄今并无授印。所以在我看来,风姑娘还是一个自由人。荣国虽然不是姑娘你的家乡,但是荣国地处江南,风情如画,总比呆在寒冷的塞上惬意的多。风姑娘,我懂你的意思。我岂是那小人,为难姑娘,与姑娘做对呢?我不会利用你的,更不会拿你当棋子看待。我就是觉得,姑娘国色天香,世上南寻的姿容,姑娘不应该在这寒冷的塞外苦度一生。而且,这里并不安全。”
风青雅听了,长叹了一声:“赵衍,我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已经来塞上了。我这才刚安定,短期内并无别的打算。你走吧。”
“姑娘,我等你考虑几天,请你不要这样径直做决定。我如此有诚意,我相信你会改变主意的。”
说完这话,赵衍依旧施展轻功,轻轻一跃,从屋顶上跃了出去,然后将瓦片放好。
真是来无影去无踪,一切都了无痕迹。风青雅曾是个练家子,她看得出,赵衍的武功修为很高。
风青雅蹙着眉头,心内很不安定。如果自己不答应的话,会不会赵衍都会常来,以这样的方式?她摇了摇头,告诫自己不要这样乱想下去了。
既来之则安之。
或许,赵衍见自己心意已下,觉得自讨没趣,自己会灰溜溜地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