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秦临突然又停住了。
他挑着眉毛,故意不往下说,而是给祁默留下遐想的空间。
其实,昨天陆铮并没有跟他提起这件事,但是因为两个好友同时喜欢上了一个女人,所以他被勾起了好奇心,便命人去调查她的情况。
在得知了她要从闺蜜家里搬出来的打算后,他就开始想着要怎么撮合她跟祁默了。
他之所以要撮合顾言跟祁默,而不打算撮合她跟陆铮,是因为觉得顾言是个不错的女孩子,以他对陆铮的了解,觉得他可能给不了她幸福。
除此之外,也是因为他跟祁默是从小认识的铁哥们儿,心里的天平自然更偏向祁默一些。
果然他的话音刚落,那边的祁默脸色顿时沉下来,一字一句地问道,“她要搬去哪?”
听到他这么一问,电话另一边的秦临顿时扬起了得意的笑,他轻咳了一声,故作正经地回答,“还不知道呢,听说在还在找房子……”
“……”祁默拧着眉不说话,性i感的薄唇也抿成了冷峻的一条线。
不知道为什么,他听完秦临的话,心里像梗着一根刺一样,硌得他很不舒服。
秦临没有听到他的回应,以为自己的话力度不够,又添油加醋地说道,“陆铮这人执着得很,要是非要逼着顾言跟自己一起住,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孩子,想来也是没有反抗的余地的,真是可怜啊!”
他的话,让他想起刚刚在脑海中想象的,顾言那可怜兮兮的样子。
祁默本来就不是很好看的神色,顿时变得更加冷沉。
心烦意乱,他不愿意再听秦临废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那边秦临听着电话传来的嘟嘟声,魅惑的桃花眼挑了挑,勾起了一抹得逞的笑。
以他对祁默的了解,他的话已经说到这样了,他不可能不采取行动。
心情大好地收了手机,他把手机一扔,仰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嘴角的笑意越阔越大。
这边祁默挂了电话,把手机随意地往旁边的置物架一丢,冷眉冷眼地盯着浓厚的夜色看。
大约过了一分钟光景,他突然启动车子,踩下油门,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
车子开出去一小段路,在可以调转车头的地方,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动,直接调转车头,按着刚才来的路又原路开了回去。
道路两边的路灯灯光惨淡,顾言一个人沿着街道慢慢地走着,曼妙的身影被灯光拉得长长的,显得有些落寞。
夜风吹起她如墨的长发,从肩头往后撩起,有丝丝的光泽在流动。
她低垂着眉眼,神色暗淡,满腹心事地一步步往前走,丝毫眉眼察觉到对面有一辆熟悉的白色宾利正朝着她开过来。
直到汽车前照灯的刺眼灯光打了过来,她才后知后觉地抬起眼眸。
白茫茫的灯光里,那辆熟悉的宾利离她越来越近,顾言愣怔了一下,停住了脚步,看着那辆朝自己开过来的白色宾利,不适应地眯了眯眼。
最终汽车摩擦地面的刺耳声音突兀响起,然后刚刚从她眼前消失的白色宾利又重新停在了她的身边。
难以置信地看着停在自己身边的白色宾利,顾言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下意识伸手掐了自己的手臂一下,下一瞬,她便疼得皱起了眉头。
不是幻觉!
他真的回来了!
本来神色暗淡的她,定定地看着那辆白色宾利,眸光里划过了一抹亮光。
在她愣神的时候,白色宾利的车窗突然降下,一张冷然的俊颜出现在她的面前。
“上车。”
没有什么温度的声音突然响起,一如既往的冷漠。
可是此刻顾言听在耳中,居然觉得这声音宛如天籁。
下一瞬,她回过神来,长长的睫毛垂下,掩盖住她所有的情绪。
她乖顺地往前一步,拉开车上再次上了车。
再次坐进副驾驶室,她依然低垂着眉眼,自觉地把安全带绑好,可是至始至终却不敢去看身边的人一眼。
祁默扭头静静看着她,一言不发。
她那乖巧的样子,落在他的眼中,让他刚刚压在心里的阴霾消散了不少,可是一想起她对着陆铮或许也是这副乖巧的样子,他顿时又觉得心口堵堵的,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来。
感受到身边的人落在自己身上灼灼的目光,顾言低眉顺眼地安静着,像是安静的布娃娃一样。
只是时不时轻轻颤动的睫毛,却泄露了她此时不平静的内心。
祁默盯着她精致美丽的侧颜看了半晌,脸色居然比刚刚还要难看几分。
他心口压着一口浊气,好半天都不能纾解,冷冷地收回视线,不再看她一眼,他沉着一张俊脸,猛地踩下了油门。
路灯惨淡的光线时不时从他的脸上掠过,越发显得他的神色晦暗不明。
一路上两个人都沉默着,气氛沉闷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祁默视线从前方路面稍稍抽离,飞快瞥了一眼身边依旧低眉顺眼的女孩子,心情烦闷得不是一点点。
“你可真是听话。”他收回视线,半晌突然冷冷开口打破了令人压抑的沉默,声音里隐隐带着不悦。
顾言一怔,下意识地抬眸看向他。
车速飞快,外面的霓虹连成一道耀眼的光带,有明明灭灭的光影落在他的脸上,勾勒得他本来深邃立体的五官一片冷然。
他侧脸线条坚毅,性i感的薄唇抿成冷峻的弧度,透着一股冷冰冰的疏离感。
触及到他冰冷的神色,顾言咬了咬唇,委委屈屈地回答,“你是我的上司,你的话对于我来说就像是圣旨,我当然要听了。”
她实在弄不明白自己怎么又得罪了他。
明明是他让自己上车的不是吗?
可是他的语气那样不悦,就好像自己又惹了他不开心一样。
是不是自己在他眼里做什么都是不对的?
如果他这么讨厌自己的话,今晚又为什么要来救她呢?
让她自生自灭就好了!
顾言收回视线,咬着嘴唇,委委屈屈地垂下眉眼,长长的睫毛在她的眼底投下一片浓浓的阴影,看起来委屈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