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徐琳站在人群里并不起眼,但是因为身边的人都刻意跟她保持一段距离,她的周围突然空出了一些位置,便显得很显眼了。
徐琳本来已经低着头,努力减少存在感了,这下子怎么装都没用了。
察觉到身边的人都与她保持距离,她又惊又怕地抬起头,一下子便撞进了一双森冷的眸子里。
“你怎么知道那间包厢里有奇怪的声音?”那双眸子的主人阴沉沉地问,声音里带着骇人的寒意。
徐琳慌乱地垂下眼眸不敢看他,支支吾吾地答,“我……我刚好……路过,听到了。”
“那个晕倒的男人,你弄到哪里去了?”阴沉沉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咄咄逼人地质问她。
“……”这一次徐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她低着脑袋,盯着那道震慑力十足的目光,哑口无言。
总不能说,她为了掩人耳目,故意把他送走的吧?
头越垂越低,她又是心虚又是着急,捏着裙摆的手心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说!”一声低喝,带着凌人的怒气,吓得她一个哆嗦,差点跪倒在地。
“我……我……”徐琳脑袋里一片空白,一时找不到借口,急得简直要哭出来。
“不知道怎么说?那就只好让别人来替你说了。”陆铮冷冷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他伸出手,举高,打了一个响指。
得到指示,站在离徐琳不远的一个黑衣人立刻转身走出了大厅。
顾言狐疑地看了一眼离开的黑衣人,又疑惑地看向身边的陆铮,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站在大厅的服务员们则面面相觑,惊疑不定地看着陆铮,个个屏息静气。
尤其是徐琳,见那个黑衣人往外走,脸色变得更加不自然。
她虽然不知道他是出去干什么的,但是总觉有不好的预感。
就在这时,安静的大厅里突然想起了嘈杂的脚步声,夹杂男人的闷哼声传了过来。
大家纷纷扭头,往大厅门口处看去。
只见刚刚出去的那个黑衣人已经回来了,他的身前还多了一个穿着黑t恤的男人。
男人被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脸上鼻青脸肿得厉害,显然是被收拾得不轻。
刚刚的那声闷哼正是这个男人发出来的。
他有些踉跄地走在黑衣人的身前,大约是因为被收拾过,走路一瘸一拐的,并不是很快。
“快点!”走在他身后的黑衣人见他走得慢,冷着脸伸手用力推了他一把。
穿黑t恤的男人猝不及防被推了一下,狼狈地跌倒在地,又挣扎着爬了起来,垂着脑袋往前走。
徐琳望着从大厅门口走进来的两个人,震惊地睁大了眼眸,往后踉跄了两步,抖着嘴唇,一脸的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
那个男人居然被找到了?
黑色t恤的男人此时已经走近,顾言望着那个男人,琥珀色的瞳孔一缩,震惊之余,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又露出了一丝的恐惧。
那个男人虽然被收拾得鼻青脸肿,但是顾言却一眼就认出他就是当初的那个差点侮辱了她的男人。
他怎么会在陆铮的手上?!
黑色t恤的男人已经走到了顾言的面前,走在他后面的黑衣人突然抬脚往他腿上用力踢了一下,男人立刻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顾言的面前。
顾言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娇嫩的唇瓣紧紧地抿着,放在身侧的手也紧紧地攥着裙子,因为用力粉嫩的指甲此时都泛着白。
陆铮似乎察觉到她的异样,往前一步,与她并肩站着,伸手绕过她的肩膀,虚虚地揽着她,似乎想要给她力量一样。
可是顾言非但没有感激他,反而扭头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将他的手拨开。
那段不堪的往事,她已经打定注意要尘封在内心深处,没想到今天又被他翻了出来,呈现在这么多人的面前。
陆铮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以为她还是不相信自己,便往前一步,踢了一下那个穿黑t恤的男人。
“谁让你那么做的,快说!”他的声音冷沉,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跪在地上的男人闷哼了一声,惊惧地抬眸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移开目光,看向那群服务员。
见他的目光扫过来,一群服务员纷纷下意识地躲避着,生怕自己会莫名中招。
徐琳目光与那个男人对上,顿时脸色一白,往人群里躲了躲。
“是她!”可是跪在地上的男人还是一眼认出了她,目光死死地盯住她,开口。
完了!
徐琳脑袋里“轰”的一声,只剩空白。
陆铮顺着男人的目光看去,最后落在一脸惨白的徐琳身上,然后修长的手指一指,残忍一笑,问,“是她吗?”
“对,就是她!我记得很清楚!她的鼻侧上有一颗黑痣!”跪在地上的男人此时只想着将功折罪,便一下子徐琳供了出来。
他此言一出,众人一阵唏嘘,却也松了一口气。
有人好奇地徐琳的脸上看去,果然见徐琳鼻子的侧翼有着一刻不显眼的黑痣,要是没注意的话,还真是看不出来。
他们在感慨那个男人观察仔细的同时,也觉得无比庆幸。
幸好他记住了她的这一特征,省得他们蒙受不白之冤。
顾言则是难以置信地望着她,一脸震惊。
她万万没有想到,那一次的事情居然真的跟陆铮无关,更没想到害自己的人会是徐琳。
以前在ktv里,她虽然一直看自己不顺眼,但应该也不至于这么害她啊!
顶着众人各种各样的目光,徐琳本来惨白的脸一下子血色褪尽,苍白如纸。
她看向顾言身边的那个男人,企图再解释些什么,可是男人狠戾的目光跟嘴角残忍的笑意让她遍体生寒,腿一软,一下子跌坐在地。
现在解释什么都晚了!
而且就算她猜不出那个男人的身份,但是此时也知道那个男人是不好惹的,她怎么狡辩都没用的。
更何况现在他连人证都找来了,她想狡辩也狡辩不了。
这样的认知,让她瞬间万念俱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