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片昏暗，雨点砸在脸上，就像一把一把尖锐的小刀，在脸上不停地划着一道又一道口子。

雨水蒙住了双眼，火辣辣地疼，怎么也睁不开，什么也看不清，耳边除了雨声，什么也听不到。

一辆风驰而过的汽车，忽然又倒了回来，停在了林暮雪边上。

车门打开，一个模糊的身影撑着一把黑如夜色的雨伞，向她跑了过来。

“暮雪。”伴随着雨水敲打伞面的声音，林暮雪隐约听到了有人在叫她，很快，一把伞伸到了她的头顶，替她挡住了冰冷的雨水。

林暮雪收拢身上湿透的外套，抬头看向站在眼前的人影，他背对着光，看不清他的五官和表情，但林暮雪依旧能认出他是谁。

只是……为什么不是萧成风？

林暮雪张开发紫的嘴唇，失落地问道：“阿离，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离觉得心都碎了，带着怒气吼道：“应该是我问你才对，这么晚了，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萧成风呢？”

这是他第一次吼林暮雪，过去他从未舍得。

“应该在医院。”林暮雪不确定地说，然后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喷嚏，问道：“你能送我回家吗？我好累，好冷。”

走了那么久的路，她真的累了。

陆离将她抱进车里，把她身上湿透的外套扔到了车后座，再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到她身上。

陆离以为这辈子，他都没有机会再为林暮雪披上外套，没想到萧成风这么快就给了他这个机会。

他打开空调，拿出一条干净的毛巾替林暮雪擦干头发，看着她被雨水冲刷过的脸上慢慢有了血色，才发动了汽车。

路上，林暮雪睡着了，因为她实在是太累了。

醒来已是凌晨二点，打开床头灯，睁开双眼，陌生的大床，陌生的房间。

林暮雪猛地清醒，扶着隐隐发疼的脑袋，慢慢地爬了起来。

身上湿透的礼服，不是何时换成了一套崭新的睡衣，睡衣的款式很保守，完美地将她的身体包裹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才想起，自己昨晚在大雨里遇到了陆离，于是下床，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陆离双目紧闭，仰着头靠在客厅的沙发上，落地灯照在他浅灰色的衬衫上，多了几分不合时宜的凄凉和孤独。

他手里的香烟正闪着红色的星子，还不时地冒出淡淡的青烟，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插满了长短不一的烟头。

林暮雪诧异，他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或许是烟味太重，林暮雪本就有点发痒的嗓子，猛烈地咳了起来。

陆离听到咳嗽声，猛地睁开了双眼。

他立刻灭掉手里的烟头，扔到了烟灰缸里，然后朝着林暮雪走了过来。

“你怎么醒了？”还能这么近距离地关心她，真好！

“身体有点不舒服，就醒了。”林暮雪说着，忍不住又咳了几声，待她缓了口气，想起了自己身上的睡衣，于是问道：“我昨天的礼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