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和向小野两人从驿站启程,走向南宗朝寺所在的地方。
路上,张扬问道:“宗朝寺为什么分为南北两座寺庙?”
向小野说道:“你都出来江湖一年了,怎么还什么都不懂。让小爷我给你讲讲吧:数十年前,宗朝寺在江湖上极为强盛,当年有一句话:“万千武功,半出宗朝”,虽然其余三大门派一直追赶,却一直都追赶不上,那时宗朝寺是真正的武林盟主。可是就在二十多年前一天,宗朝寺发生过一次动乱,死伤不计其数,整座寺庙被洗劫一空。当年的主持和不少高僧都死了。动乱过后,大部分人都离开了,只有少部分留下。”
听到这里,张扬很紧张,“当年为什么会动乱?”
“真相不太清楚,有人说是外敌入侵,也有人说是内部僧人比武时互相厮杀,经历过那次动乱的人大部分人或者死或者退出江湖,还在宗朝寺的人也都不太愿说。时间长了,也就没有人追问了。不过有一点倒是真的,那一次动乱中,有不少人趁混乱盗取了宗朝武功秘籍,离开后自己藏起来练功。几年之后,整个江湖开始出现了很多大大小小的帮派,用的都是原来宗朝寺的武功。”
“宗朝寺就这样没落了?”
“那倒不是,动乱发生之后,其中一位出走的高僧带着一部分幸存的宗朝弟子到了北部,建立了一个新的宗朝寺,江湖上称‘北宗朝寺’。近十多年来,北宗朝日渐兴盛,不断吸引着新人和原来宗朝寺的僧人加入,在江湖上地位才重新回到四大门派之中。只不过现在北宗朝寺跟数十年前相比相差很远,在天峨大宗四大门派中实力最弱的,可能跟盛门差不多吧。”
“那么南宗朝寺呢,后来怎样?”
“近十年来,南宗朝寺日渐式微,在江湖上再没有露过脸。江湖人说起宗朝寺,通常都是指北宗朝寺,已经很少人记得宗朝寺真正的发源地了,也就是我这样消息灵通的人才知道一二。”向小野说着说着,还不忘夸一下自己。
“原来是这样!”张扬顿时感慨万千,“万千武功,半出宗朝”数十年前宗朝寺竟能拥有半壁武林的实力,当年何等威风,可就因为一场动乱,被其余三大门派超越了。张扬在感慨宗朝寺大起大落之余,对向小野另眼相看了,“想不到你知道的东西真多。”
“我是谁?小爷我十岁就开始出来走南闯北了。”向小野把手肘搭在张扬肩膀上说道,“说好了,我带你去到宗朝寺,就算还你人情了。”
“好。”张扬爽快地答应,毕竟两人道不同不相为谋,这样是最好的。
走了三天,两人来到一间在路边的小酒馆。一路过来没看到什么驿站,他们碰到酒馆正好能休息一下,吃点东西。
小酒馆里有三个光头和尚坐一桌,身边都带着包袱。
一个和尚说,“好些天都没有酒喝,今天来一壶吧。小二,来壶米酒!”
张扬一看是和尚,心想这些应该是宗朝寺的僧人了,上前问道:“几位朋友,请问南宗朝寺就在附近是吗?”
和尚们都不原吭声,只有一个年纪大一点的皱着眉头,说道:“要问路找别人去!”
“你们不是宗朝寺的和尚……”
“一边去,没空理你!”没等张扬把话说完,对方抬手示意他快走开。
张扬还想再问,向小野拉住他,摇摇头,然后跟他在一旁桌子坐下。向小野点了些的吃喝的东西,吃着东西不说话,耳朵很注意地听着几个和尚的对话。
几杯酒下肚,几个和尚开始说话了。一个说道:“这段时间老不死越来越疯了,估计是脑经完全坏了,逮着我就破口大骂,有时候还动手打人。他是老头子,我总不能还手吧,可是他越来越过分,这谁忍得了。”
年纪大些的和尚说道:“算啦,看在师父的份上,不跟他计较了。我们这不都走了。让他一个人喝西北风去。”
另外一个和尚说道:“还好,临走天上还掉了一回馅饼,嘿嘿!”
向小野冷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几个和尚喝完酒,就起身离开了。
张扬跟向小野说道,“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
“那又怎样,吃完继续上路。”向小野说道,“反正你报你的恩,我还了你人情就走。在江湖上混,最忌讳多管闲事。”
张扬听了不说话。
“小妹妹,结账!”向小野喊道。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过来,看一下桌面,说道:“八十文钱。”
小野给了一两银子,说道:“小妹妹,问你几个问题,这多出的银子就算是赏钱了。”
“真的吗?多谢客官!”小姑娘兴奋地接过银子,很久没有这么大方的客人了。
“请问宗朝寺怎么走?”
“翻过前面那座山,然后再沿路走个七八里就到了。客官这是要去烧香吗?”
“算是吧,怎么了?”
“听说现在宗朝寺没人去烧香了。你看刚才那几个和尚就是宗朝寺的,都走了。”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离开,不是出去化缘?”
“他们都背着包袱啊。这几个月,已经有几批和尚离开了。本来那里的和尚就不多,现在应该走得差不多了。”
两人出了酒馆,朝小姑娘说的方向走去。走了一天的路,他们来到了一座巨大的寺庙面前。
宽阔的门口上刻着“宗朝寺”三个大字,寺庙极为宽大,但是日久失修,显得破旧,墙壁和入门的石台阶四处裂缝,但还都干净,也没有什么杂草。门口敞开着,并没有人在外门看守,显得荒凉冷清。
虽然听向小野说南宗朝寺早已没落,但是看到这样破旧的门户,张扬还是有些失落。
一进去就是一个偌大的院子,虽然四周破旧,却仍然气派,不禁让张扬联想到数十年前宗朝寺最辉煌的时候,这里一定有无数的高手在此苦练武功,又有无数的高手曾前来这里挑战切磋。
两人慢慢走着,寺庙内的大树高耸,可是落叶却不多,一定是每天打扫,两人猜想应该是还有人在里面的。
在南宗朝寺的中心有一个大堂,这里本是供佛诵经的地方,今日却来了十几个外面的人,带着兵器,凶神恶煞,完全不像是一般的香客,而在他们对面坐着的是一个瘦削的老和尚,身披袈裟,双目微闭。
其中一个三十多岁满脸胡子的男人是带头的,拿出一张写满字的纸,说道:“老头,你那几个能打的和尚,都给我们收买了。你啊,乖乖在这里签字画押,赶紧离开这里。我会给你三百两盘缠,够你过剩下几年了。”
“这位施主是觉得宗朝寺没有人了?”一个老头沙哑的声音。
领头的说道:“我也在想还有没有人,可是我找不到了啊?”说完,他跟手下一起笑了起来
老和尚眼睛睁开了一些,喊了几句,“大诚!大诚!……”
一个年轻的和尚拿着一个扫帚,就跑了进来。
“你聋了吗?叫你不应,赶紧过来!”
“老主持,我在扫地呢。”
一个带头的男人说道:“就这么一个啊?上次还有五个人嘛?你再叫一叫,看看还有没有?”
老主持缓缓地抬起手,指着对面的十几个人,淡淡地说道,“你们随便出手,给你们一炷香时间,把他打倒就算你们赢,这字我签了;如果输了,以后不可再过来捣乱。”
大诚凑到主持身边小声说:“老主持,你不是开玩笑吧。之前师兄们跟他们打都受伤了。我一个人,怎么打?”
老主持没有回答,就像没有听到一样,眼睛半闭着。
他们看着这一老一少两个和尚,觉得滑稽,再次大笑了起来。带头的男人说道:“好,好,好,就按老头你说的办!”
带头的男人一声令下,几个拿着大刀的手下砍过来,来势汹汹,大诚拿起扫帚就顶上去,扫帚被刀一下劈开,他拿着两段扫帚,往旁边跑想要闪躲,可是对方人多,怎么也躲闪不了。
一个手下从大诚后面用力砍来,大诚觉得有些疼痛,摸了一下后背,背上划出一道口子,还好没有流血。
“身体挺结实的嘛!”带头的男人说道。
“你蠢啊,你师兄们打你的时候,你怎么做的?”老和尚在一旁,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大诚似乎被提醒了一下,立刻原地站稳,双手合十。
在大院里面找人的张扬和向小野听到说话打斗的声音,立刻赶往寺庙大堂。
两人走到门口,正好看到几个人再次挥刀砍向大诚,而大诚则扎着马步,双手合十运功,身体周围泛着淡淡的金铜色。
“铛”一声,刀刃在大诚身前一尺左右被硬生生地弹了回来,挥砍的几人均后退两三步,握刀的手都在颤抖。大家定眼一看,大诚周身围绕着一圈金铜色的气罩,气罩犹如大钟一般罩着大诚整个身体,看起来坚硬无比,刀枪不入。
“金钟罩!”向小野说道。
张扬一听原来是宗朝寺的金钟罩武功,想起郭老头曾经在说书中提到这门刀枪不入的武功有多厉害,没想到第一次来宗朝寺就见识到了。
七八个壮汉一拥而上,继续围着大诚,拿起大刀一阵乱砍,而大诚则专心运功抵挡,身躯直直不动,“铛”“铛”“铛”……,所有攻击全部被那个金铜色的气罩挡了回来。
张扬和向小野看得出神,暗暗佩服宗朝寺的武功这般厉害,而老主持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往两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带头的男人一脸严肃,喊道:“用力点,没吃饭啊!”
手下们继续挥砍,直到一个手下颤抖地拿着歪的刀刃,跟带头的男人说道,“大哥……这小子奇怪,打不动……”
于是,带头的男人怒火中烧,拿起刀直接冲向年迈的老主持,身旁几人也跟了上去。
大诚一看老主持有危险,赶紧起步去阻挡,可是被周围七八个人缠住,动作没有他们快,眼看几人挥起大刀就要冲到老主持面前。
张扬轻功跳跃上前,人还未到,手中剑已飞出,斜插在带头的男人身前的地上。几人立刻停在原地,看向飞剑来的方向。张扬跳到老主持前面,把一羲剑收过来。
“呀!~”大诚也大喊着硬冲过来了,站在张扬旁边,两人挡在老主持面前。
带头的男人不管来人是谁,仗着人多,让十几个人一起上。张扬手握一羲剑抵挡上前的人,有人想绕过他去攻击老主持,张扬则连续打出气功拳阻止他们上前。大诚则提升功力,金钟罩顿时变宽变大,硬挡在刀手面前。一时间,十几人居然没法攻破两人。
突然,一支冷箭射中了带头的男人肩膀,他感到剧烈疼痛,转身看到向小野拿着一把小弩站在众人身后。他大喊停止,跟众手下一起退到旁边。
向小野这才来到张扬和大诚身边,双手插在胸前。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敢坏朱家的好事?活得不耐烦了!”带头的男人狠狠地说道。
“你别管我们是谁,马上带着人离开,我的箭可以射中你的肩膀,就可以射中你的心脏。”向小野举起小弩对着带头的男人。
带头的男人看到手下已有几人受了伤,知道来的这两个少年武功一定不差,狠狠盯了向小野和张扬几眼,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会后悔的,我们走!”
赶走了几个地痞流氓,张扬对着老主持,拱手说道:“在下张扬,这是我的朋友向小野,高僧受惊了。”
老主持眯起眼睛,仔细打量张扬一番,用沙哑的声音缓缓地说道:“有大诚在,他们还暂时无法伤我。不过还是多谢施主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