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绝逢败,门下魂士搏命相救,鬼罗汉正欲斩尽杀绝,却不料再逢阻挠。当下口中狂叫道:“好啊~好啊,都与佛爷唱对手戏,来,既然你们都着急着投胎,那佛爷今天就送你们一程!”
叶七娘见其怒火扰乱心智,眼珠一转,道:“你这和尚二话不说就草菅人命,当真将这在场群侠视如空气?”
鬼罗汉冷哼一声不屑说道:“空气尚能入吾鼻,这些算什么?屁都算不上!”
一旁煞娘子见状心底惊道一声:“不好!”她未入战局,自然能冷静思考,这叶七娘分化之计明显,在场众人若论单打独斗,她三凶不将任何一人放在眼里,可真要群起攻之,各个击破,万一真的蚁多咬死象,那就得不偿失了。如今大哥在气头上,听不得人劝,自己若出手,恐怕局势就更加随了叶七娘的心意,这女人就是要让局面大乱,从而好脱身。这一番细想下来,煞娘子双眼怒光隐现,她看着叶七娘,张玉龙也正微笑地站在她的后面,果然,这小子刚刚只是在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煞娘子此时怒极而乐,而叶七娘则报笑以对。
四周皆是武林人士,听得鬼罗汉如此讽刺,各个怒云攀面,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将目光落在那鬼罗汉身上,其中一位中年男子头戴方巾,身着青袍,一副先生装扮,留着一撮山羊胡,他拂了拂胡须,口中愠道:“你和尚如此目中无人,真当这武林以你为尊不成?”
“你这厮是何鸟人?”鬼罗汉白了他一眼问。
“乌龙七侠‘妙笔书生’方文星”山羊胡冷眉怒眼。
鬼罗汉双眼一凛,讥嘲道:“什么鸟名?又聋又瞎的,想活滚远点,想死进招来!”
“混账!”方文星怒喝一声,右手一抖,袖中甩出一把寸长有余的银铁短棒,随后一甩,那铁棒变长一尺成一杆银铁毛笔,方文星自知单打不是鬼罗的汉对手,出手前免不了高喝一番:“这妖僧如此暴戾,与其等他发疯将众人杀掉,不如现在大伙先下手为强!”说完银笔一转,踏步攻出。
他这起了个头,便立马有了响应者,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九华派的小师妹,她本就是豪门弟子,只是先前悲恸至极心神丧失,如今回过神来,这腔腔怒意尽化剑中,倒真叫人不敢小视,而在场众人早已不满鬼罗汉嚣张跋扈的样子,碍于他的武功,没人敢做枪头鸟,如今有人起头,就像丢入火药堆里的一星微火,顷刻便成燎原之势。一个、两个、三个...众人纷纷叫喊着挥舞兵器冲了上去,不远处俏花两姐妹对望一眼,也配合众人攻了上去。众人成围剿之势,将鬼罗汉堵了个水泄不通。
两位冥教魂士也想要上,可唐绝却喝阻了他们:“你二人受了内伤,我亦受伤不轻,如今场上咱们不宜再做消耗,还是先以疗伤为要。”两魂士一听眼带不甘,毕竟方才受了那厮一拳,可门主之言不无道理,当下应了一声,一人盘坐运功,另一人则守在一旁看护。
战斗打的激烈,众人各舞手中兵器,像是厮杀,又像彼此较劲,这一番缠斗,着实让鬼罗汉难以招架,只见他怪叫连连,衣服也被划得满是口子,狼狈不堪。好在有一身铁骨铜皮,一时间倒也没受什么外伤。
自三凶露面后,现在场众人里至今没有动过手的只剩下叶七娘二人和煞娘子。
“好个十丈飘红叶七娘,仅凭着一张嘴就能将整个局面搅成这样!”煞娘子赞叹一句,仍是没有出手的意思。
张玉龙看了看场上混战局面,对着叶七娘小声问道:“用不用我去给那和尚加把火?”
叶七娘摇了摇头:“三凶之中最凶狠的是鬼罗汉,最妖异的是妖书生,最难缠的便是眼前这位煞娘子,她没动手就是不清楚你的实力,所以她不动我们便不动。”
“恩”张玉龙一本正经的点点头,看了看四周忽然想起什么,问道:“怎么不见那位太玄宗姑娘?怕不是已经被那死人妖给....”他捂住口,没有说下去,表情也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叶七娘眼神一动,道:“不好说,若论武功,三凶中数他最弱,但此人诡诈奸损,方才他二人对战时,我就察觉出他在故意引着那姑娘,方才前去游说俏花姐妹倒未曾注意这二人了,哎呀,不好!”叶七娘猛地一惊,皱眉看着张玉龙道:“可不能让那丫头落在妖书生手里,你速速感应二人气息,应该不远,若需要援助便火速赶去!”
张玉龙心中疑问,可看着叶七娘略带焦急的眼神便省下了。他闭目凝神,气息向四周散去,开始搜寻其二人来。
相比于荒芜人道上的激斗,而在另一处的山峰上,则是截然不同的宁静。银莎披挂、峰上四寂无声,伫立的两人,是一黑一白截然不同的服装,却透露着如出一辙的冷峻,眉宇暗锁、双目微阖,在幽幽月下,谱下冷漠篇章。
骤然
“咳~~呼~~装酷真累,你说呢?林仔!”白衣男炸了眨眼悠悠说道。
“别叫我林仔!”黑衣人阖目冷道。
“哇,这风都这么冷了,你还在这装冷,这边的要被你冻感冒了怎么办?”白衣男道。
“无聊!”黑衣人不再理会。
这时天空一声鹰鸣,黑衣人一声轻吟,白衣男则一脸喜态,欢呼雀跃地说:“来喽,来喽,回来喽!”说完一招手,一只通体白色的蓝眼雪雕落在其肘弯之处。
“阿雪,大冷天的乱跑,人家会担心!”白衣男一脸关切地抚摸着白雕,关怀地表情似乎下一秒就要落泪。
“别假了!”黑衣人似乎很不买账,冷语一声打断。
“喂,你这样不懂幽默,是找不到女朋友的!”白衣男秒收悲伤表情,换上一脸气气的模样。
“吾不需要!”黑衣人仍是一副冷冷地语气。
“那男朋友嘞?”白衣男俏皮问道。
“你再如此耽搁,他们可真要横尸异乡了!”黑衣人转过身去,背对白衣。
“好好好,你赢了!”说完,轻吟一声,双眼直视雪雕蓝色瞳孔,只见似有似无的白光自白衣男双目射出,而雪雕蓝瞳似有回应,泛起蔚蓝光芒,如是这般,约么半盏茶的功夫,白衣男闭目呐气,像是思考整理,接着长长呼出,开口说道:“好了,搞定!”
“如何?”黑衣人问道。
“一切仍在掌握,不过论定尚早!”白衣男回道,说完手肘微微一抬,雪雕轻轻展翅飞入空中盘旋,白衣人见状一笑:“喂,这么熟了,还这样!”
“咯~~”雪雕轻鸣,仍是盘旋不止。
“知道了,真败给你!”白衣男纸扇轻巧脑门,接着有模有样地对着雪雕做了欠身,道:“多谢你,小阿雪!请你回去休息吧!”
“咯咯~~”雪雕喜鸣回应,随即消失夜空尽头。
看着渐渐消失不见地雪雕,白衣男悠悠道:“这小阿雪啊...”
仿佛知道他要接下来又要长篇大论,黑衣人果断滴打断了他:“你方才所言何意?”
白衣男微微一愣,接着笑道:“有一位麻烦的人正在赶去那里!”
“哈!”黑衣人闻言也轻轻一笑。
“喂?你这笑的很耐人寻味!”白衣男道。
“在你的眼里有麻烦的人么?”黑衣人问。
“有啊”白衣男一本真经地说。
“哦?”黑衣人冷疑一声。
“哈,就是你!你最麻烦喽!”白衣男笑道。
“无聊”说完,身形一晃,消失在夜色之中。
“喂!”别那么快,等等我!”随即白芒一闪,峰上只剩冷冷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