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夜凉。

今夜天际都不见半缺的月亮。

小精灵还提着火灯在整个宫内四处晃荡，一对翅膀时不时摇晃两下，发不出一丝声响，让宫殿都沉了下来。

宫殿外的风雪到不了宫殿之中。

寝殿内的灵火未灭，在微微浮动，光亮不是那么明显。

兽兽窝在角落，安安静静地熟睡。

“师父……”

潋未皱了下眉，眼前突然就是雪白的一片，身后又有人叫了声，他不知是不是叫他。

他回过头，那声音就放佛在耳边。

白茫茫的雪中一个红衣女子跑到跟前，甚是欢乐。

师父！

他看不见女子的面容，女子伸手便拉起他的手，不同于妖魔皮肤的冰凉。

她含着笑意，又清楚地对着他叫了声。

师父。

他没动，没说话，可能他想说话，可是出不了声，他想仔细看她，看她长什么模样。

她说着话，说了什么，不知道，可离得这般近他还是看不清她的模样。

他伸手想碰碰她，一种莫名的感觉，手却直接穿过她的脸。

他皱了下眉，突然又眼前的一切又变了，昏暗的天，还有看不清面容的女子。

他站着看着台阶上睡着的女子，身旁还有个人，是谁？是谁也看不清。

女子好像睡着了，身旁陪她的人轻唤了声，她揉着眼，抬起头，看着他。

他分明看不清女子的脸，却能感觉到她的喜悦，站起身来，依旧看不见面容，她语气中还有浓浓的睡意，上前一步便抱着他，却是娇嗔：师父，你今日好晚。

他好像听见自己说了句，手轻轻安抚了下女子的头，莫要这样等我。

他没出声，但听见了这样的话。

他的声音。

女子笑声从口中溢出：我要看见师父好好到家才放心，师父，我好想你，你下次也带我出去吧。

你是谁？

他刚张嘴，眼前的画面再一换。

他独自一人站在天山之中，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一个红色出现，他好像送了口气。

女子朝着他跑过去，却不是以往那般的亲昵。

她说：

师父，你又在等我？

师父，……今天遇到了一个人。

女子说了一个名字，似乎是她自己的名字，可在突来的风雪中被掩盖，巧巧掩盖了她的名字。

雪不再是那样纯白，染上了红色，大片大片的红，他低头，手掌一片温湿，怀里正抱着一个女子，一身的鲜红被扎在雪地之中的红色还要刺眼。

她对他说：我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他心一紧，寒风入了骨，钻进骨缝里酸疼，他抱着女子的手不由地紧了两分，他脚不自觉地移动，抱着怀里的女子往里走。

眼前的景色再一变，他怀里空无一物，一身白衣的女子站雪地中与雪地融合在一起，她回过头。

在笑。

他站在不远，风雪挡了眼，唯独能看见的是那女子红色的眸子。

她说：师父，用这条命还你可好？

灵火扑灭，微弱的光不在。

暗黑之中，潋未猛的睁眼，入眼便是同样的一双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