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情深情浅不须问
作者:花满桑路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978

有一个人愿意为她撑起一片天吗,如果他是真的爱她,她是不是可以放下一切?

她当时没有回答,只说让她想想,犹记得他离去时的眼神,诚挚而坚定,似乎可以包容一切,那一刻她确实动了心,很想就这样相信他吧,只是理智拦住了她,第二天皇上传旨为九王赐婚,他淡然接受时,她庆幸自己的冷静。

男人么,就是这样的,昨夜她几乎忘了这个教训,艳魄曾让她化名在青楼待了近一年学会服侍男人,脱去羞涩,也见惯了形形色色的男人,也知道了,有些话,当时说的时候是真心的,有些话从来就不是真的。

她亲眼看到有一个青楼女子与书生相爱,那书生不惜代价散尽千金只求见这个青楼女子一面,誓要为她夺得功名带她离开这个脏污所在,更拒绝了这个青楼女子的资助,去码头扛沙包累得吐血终于攒得钱财去上京赴考,大家都说这个女子从此苦尽甘来,后来……书生中举了,娶妻了,妻子是高官之女,也带着他的同僚来找青楼女,从前的誓言再也不提起,只是付钱玩乐与泄/欲,不过比别人多付了钱,显示“旧情难忘”。

也见过恩客与青楼女甜言蜜语,最后卷了对方的钱财翻脸不认人,有女骗男,也有男骗女,青楼实在是个好地方,恩爱情仇一目了然,多少人一辈子也见不过么多的绝好的教材,看得多了,心都开始变硬,心越硬,脸上的媚笑就越勾人,艳魄说,你心里有情,媚笑就带了三分自己都不能控制的小心与惶恐,等到你笑得天下为你震颤时,你就赢了整个天下。

艳魄如此妖媚,为什么却没能让天下为她震颤?

艳魄的笑容终于有一丝苦涩,答道:“不正是因为心中有‘杂质’吗,所以我输了。”

艳魄的过往从来没曾提起,只是隐约知道她有一段伤心事,人生在世,谁没有伤心事,“苦乐方是人生”,这是哪个不负责任又看得太过清透的人说的。

喾的未来王妃她自然是知道的,一个长得娇怯心想却无比深沉的女子,在喾大婚之前,皇上做了一个惊人的又在金缕衣预料之中的决定,册封金缕衣为皇后!

一石激起千层浪,朝中的反对声是空前的大,要说册后,自然非太子生母莫属,资历,身份,出身,样样都够了,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入宫不过几个月的新妃子为后?无疑的,新妃子是一个狐狸精!

“皇上,金妃何德何能配为我朝皇后?”元妃的父亲元慎始大将军大声反对,怒目瞪着金缕衣,金缕衣含笑相对。

众臣都觉得金妃闹得太不像话了,皇上竟然连上朝也离不开她!

皇上老矣,面对众臣的质疑却只是一味**,却没有给一个理由,从来不上朝的国师,这天竟也反常地上朝了,一脸高深莫测地听着议论,袖手背后,看好戏地样子。

金缕衣凝晖微漾,红菱小嘴微微一弯,竟使得满朝官员都收了声,龙壁震怒的目光也慢慢黯了下去。

“我,金缕衣,不过皇上手中一枚平衡朝局的棋。”她道。

满朝官员疑惑地望着她,不知道她何出此言。

“我的父亲,不过是个不懂朝政的人,我新入宫,没有背景,我年轻又无子,将来也不可能有,不会与太子争宠,更不可能有外戚干政之忧,我——”她站起身来,在殿上转了个圈子,裙风摆起一阵金浪,耀花朝臣的眼,木了他们的舌:“我只是一个人,所以,我是最好用的棋子。”

所有人都惊住了,或心中有暗鬼,或是惊讶之极,竟没有一个人再质疑她的话。

她站在朝堂上,分明是最耀眼的,却分明又是最孤独的。

她看见喾的眼睛深沉如海,似是疑惑似虽心疼,也看到龙壁的震惊和国师的微笑,她在微笑,一切,似乎照着重生前的路在进行,又却以完全不同的方式进行着。

金郡王见女儿即将要封后,在朝中大肆扬武扬威,传到金缕衣的耳中,她也不与金郡王啰嗦,直接告诉皇上:“臣妾虽将为后,却怕父兄所做玷污皇上清名,请让臣妾父亲降为伯爵吧,一来震慑朝中其他假宫中妃子胡作非为的国亲们,二来也圆了臣妾的话,就让臣妾为皇上平衡朝局作点贡献吧。”

如此,金郡王一夜之间门前匾额被撤,改成了“金儆伯”,这个带着惩戒性的封号,金郡王——不,该叫金儆伯找皇上理论,这可与他当初献女时皇上的承诺不符,皇上自然让他自己去找金妃,只要金妃同意他便同意让他重为王,又找了国师,国师给了他一个轻飘飘的回答:“你女儿的事,关我什么事。”

龙壁问她道:“你把自己的后路都退了,难道不怕在朝中无法立足吗?”

金缕衣笑了:“金儆伯从来就不是我的后路,至于在朝中立足,我没有考虑过。”

“那你考虑过我吗?”龙壁突然握住她的手,金缕衣笑容不变:“要我考虑你什么?元妃也想当这个皇后是吧,所以你来找我?”

嗯,又是跟重生前一模一样的戏码。

再次上演。

龙壁不答,只是望着她,在她的印象中,当时她真心回答说她愿意让出皇后这个位置,不过今非昔比了,她好笑地把他的手推了回去:“让人看见多不好。这个皇后是皇上要立的,与我可是无关,元妃想当这个皇后,只要皇上一声令下,我自然不愿当。

“缕儿,难道你就不怕我母妃的报复吗,你刚刚与你的父亲僵了关系,这个时候再得罪我母亲,你不怕将来无法立足?”龙壁情急之下忍不住低吼。

金缕衣勾着他的手指头,漫不经心地道:“要是有那么一天我与你母亲起了冲突,你帮谁?”

“别逼我。”龙壁放开她的手,金缕衣对着空空的掌心吹了一口气,对他作了个鬼脸道:“知道了,龙大孝子!”

从花园经过,远远看到龙壁与金缕衣在园中的观雪台前对坐,喾不对声色向他们走了过去,眼见喾到来,龙壁含笑站起来道:“喾,你来得正好,何不一同来品雪?”

“品雪?”喾拈起一盏碧玉杯在手中把玩,突然远远地把杯抛了出去,碧玉映雪分外鲜翠,喾冷笑带戾:“皇兄请人品雪品茶总是有求于人,还是不品的好!”

金缕衣不由得笑了起来,龙壁微微皱眉:“胡说什么?”

两兄弟见面竟似打哑谜一般暗藏风波,似乎涉及从前往事,金缕衣见他们只是对峙不再说什么,便站起身来道:“我还是回去了,一会皇上又该我我了,对了孩子们,后日封后大典忙得我累坏了,你们也帮我看看有什么遗漏的事没有,我先走了哦。”

“孩子们?”龙壁与喾同声怪叫。

金缕衣回眸一笑百媚丛生:“我成了皇后,你们自然便是我的子辈,难道叫一声孩子们不妥么?”

眼见两人脸上白一阵黑一阵,心中心情蓦然大好,一路上笑着回去。

刚走到转弯处的柔山馆,眼瞥一个宫女向自己这边走来,那宫女笑吟吟地两眼弯弯清丽可爱,手拿着一个锦盒,似乎奉主子的命给别宫主子送礼物,走近来时对着金缕衣笑嘻嘻地弯下腰去:“奴婢叩见金妃娘娘!”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一弯间,宫女放在盒子底下的手突然翻出,利芒一闪,一柄鱼肠小剑对准金缕衣心口直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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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不过两更的量,几乎没有勇气更,有位亲一早鞭策,鞭策的结果就是害我又更了这么多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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