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降.寡言医师(上)
作者:小蝎子shirley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983

下定决心后,我给自己浑身上下都淋上了汽油,然后站到了自家的阳台上,想要点火**可是,我的手却不听我的使唤它们独立于我的身体而存在,不受我的大脑指挥

无论我费了多大的力气,集中了多少精神想要使用它们,它们都一动不动,直到曾晓慧到来,它们自己从书桌里拿出了那本写着诅咒的旧书,递给了她以后,才好像复活了一样,忽然能动了

但我觉得它们已经不是我的手了它们只是暂时能被我利用,仅此而已

曾晓慧接过那本书,放进了她的手袋后,给我带来了一个消息她告诉我,我将被学校开除曾晓慧看起来很难过,可是我的心里却没有因此出现太大的波澜名利和工作,对一个将死之人而言,只不过是些过眼云烟罢了

曾晓慧看了我几眼,忽然抓起了她的包,掩面跑出了我家

就在她关上门的那一刻,我觉得时机到了于是,我再一次走到了阳台上,正好看见曾晓慧哭着从我家的单元楼道里跑了出来我无限惆怅地看着她,心里忽然涌上了一阵莫名的凄凉

曾晓慧是我从教二十几年来,最赏识的学生她不但敏而好学,尊师重道,而且对新事物的接受能力也十分的快无论面对什么难题,她都异常冷静,并且总能找到行而有效的方法来分析并解决问题这样的才能使得她总能完成一些困难的课题

不可否认,曾晓慧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不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我真的希望在她毕业后能招她当研究生,并将我的毕生所学全部传授给她可是现在,一切都不可能了

正在我沉思之际,曾晓慧回头看了我一眼四目相接的一瞬间,她好像感应到了什么,突然扔了包,发了疯一样地重新奔进了楼道她离开后,一个高瘦的男人从楼道旁的草丛里窜了出来,拿了曾晓慧的包并迅速地逃离了现场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我还来不及细想,就听见了一阵开门的声音是曾晓慧回来了难道她发现我的意图了吗?我寻思着,赶紧转身将阳台的门反锁了起来

就在我扭下门锁的一刹那,曾晓慧奔到了阳台边她哭着叫着,拼命地拍打阳台的门,可是我却铁了心,掏出了裤包里的一次性火机,点燃了身上的汽油

一缕星星之火在我身前亮起并很快燃了起来狂肆窜起地火苗像一块毛毯瞬间包围了我地身体随之而来地是灼热和针扎一般地刺痛我完全没有了意识挣扎了一会儿便像一个大火球一样一头从阳台上栽了下去……

烧成这样我以为我永远不会醒了但是出乎我意料地是**三天后我竟然又一次睁开了眼睛并且第一眼就见到了我地救命恩人

他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一双晶亮地眸子在灯光下闪着睿智地光芒他告诉我他是附一院烧伤科地木医生负责我地治疗

治疗?这根本不是我想要地!我想死根本不需要治疗!所以我并没有领木医生地情我拒绝了他地治疗一连几天我像个木乃伊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拒绝服药拒绝打针甚至也拒绝吃喝我用这样一种极端而决绝地方式来继续着我未完成地自杀

可是木医生似乎比我还坚决我不打针吃药他就给我打带有安眠成分地针水让我睡觉然后趁我睡着地时候悄悄喂我吃药帮我打针;我不吃饭他就强行给我注射营养液借此来维持我地生命;更甚者他还利用我地昏睡悄悄地帮我进行了植皮手术

我当然不愿意配合所以每一次醒来地时候我都要发飙发狂粗鲁地扯下针头并对木医生破口大骂但是木医生从来没有跟我争辩过依然我行我素地实施着他地计划

不得不说,木医生医术精湛,就算称他为再世华佗也不是一种过誉而其我发现他身上有一种异于常人的耐心和韧劲,就像一头不发一语,俯首耕耘的孺子牛,这种超人的品质,注定了在这场医生和病人之间的战争,他将笑到最后

就这样挨过了一个多月,虽然我的脸彻底被毁容了,但我的命还是被捡了回来,而且我想要寻死的念头,也在木医生潜移默化的影响下渐渐开始动摇了

又过了一个月,我想要轻生的念头彻底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变得干瘪无力了

到了第三个月,我的身体机能已经开始逐渐恢复了虽然还不能下床走路,但我的手已经能动了而且,我确定,它们是我自己的手,它们不再拥有可怕的自我意识,而开始服从我大脑的指挥了

等到第四个月,我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而这时我也对木医生也产生了一种复杂的感情

一方面,我感激他,敬佩他虽然一开始我并不愿意活下来,但他却挽救了我垂危的生命,并让我放弃了寻死的念头他救了我,不仅仅是我的生命,还有我的心所以,不管从哪一个层面来说,他都是我的救命恩人

另一方面,我也对这个寡言少语的男人产生了深深的好奇我不知道医院是怎么安排的,但在我接受治疗的这四个月中,除了木医生,我没有见过其他任何的医护人员木医生一个人照看了我的全部,他又当医生,又做护士,有时还兼职护工

在我病情最严重的那几个晚上,他在我的病床旁边支了个椅子,整夜的陪着我,也不讲话,就像一尊雕塑一样但是,当我在疼痛中惊醒,被并发症折磨得呼天抢地的时候,他这尊雕塑又会马上回复成扁鹊,动作利索地救我于生死

究竟是什么样的理由支撑这个男人让他为我如此尽心尽力?伟大的医德?不,不至于我总感觉,在这个男人的心里有更重要的理由,这个理由足够分量,让他不辞辛劳,废寝忘食地来照顾一个素未蒙面的病患

但是,我没有开口问他,也没有将我的疑惑表现出来我在等,等他亲口跟我说这个理由而且我有一种感觉,他也在等,等待一个契机,亲口跟我说他的理由

我们的等待,又持续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大概在我入院六个月以后,那个契机终于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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